姓胡的老头感觉手臂上传来一股撕裂般的剧痛,心中又惊又怒,举起手掌,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击打在叶秋的背部。
这种以命搏命的凶悍打法让他始料未及,一不小心吃了大亏。
砰的一声,叶秋直挺挺地倒飞出去,腋下仍旧紧紧地缠住了对方的手臂,像是一条绞住猎物的蟒蛇,硬生生地将一条手臂,从对方的身上生撕下来。
老头身体一阵摇晃,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肩膀处疼痛难忍,痛彻心扉,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
他扭头一看,自己右边的整条胳膊被对方生生扯断,鲜红的血肉,白色的骨节,血淋淋的伤口,全都暴露在眼前。
老头抬起左手摁在右边肩膀上,脸色煞白,步履不稳,跌跌撞撞,伤口往外喷涌着鲜血,顺着身体,流淌在地青石板地面上。
尽管心中恨极,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叶秋的凶悍冷酷,实乃生平仅见。
这人战斗起来不光对敌人凶狠无情,即便是对自己也同样如此,仿佛根本没把生死放在心上。
此时叶秋摔落在地,嘴里,鼻子里,眼睛里,耳朵里,渗出了一缕缕的鲜血,浑身软的像是一滩烂泥。
虽说他扯断了对手的胳膊,表面好像是占了便宜,但实际上,他的伤势更为要命。
老头不过是外伤,并无性命之忧,只要救治及时,以现在的医学水平,断臂还能接上。
只不过即便接上,因经络受损,以后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发力,那条手臂算是废了大半。
反观叶秋的伤情。
老头打中他两掌,第一掌将他的胸骨打断了数根,透体而入的力道还震伤了肺部。
最后那一掌含恨而发,用力更狠,直接打断了他的脊椎,从胸口往下,大半个身体没有了任何的知觉。
就算医治得当,将打断的脊椎骨接上,也会对他的行动能力造成极大的影响,以后恐怕连最起码的行走都成问题。
再加上他强行压制旧伤,逆行气血,刺激潜力,导致旧伤加重,元气大损。
各种伤势交织在一起,叶秋现在是重伤垂死,奄奄一息,若不是他在部队多年锻炼出来的体质过硬,恐怕早已经断了气。
现在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仰望着天空,胸口轻轻起伏,胸口往下完全麻木,右手手腕也被抽打的脱臼,只剩下左手还能微微触动。
在敌人的地盘上,对手的实力又那么的强,叶秋除了拼命,没有别的选择。
如果不采用这种打法,在老头的手里,他撑不了多久,就会旧伤复发,战败身亡。
所以,从强行压制旧伤,逆行气血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制定好了策略,要用最凶悍,最搏命的方式,来死中求胜。
……
凉亭里的中年人看着眼前的场景,呆呆地站着,脸上满是难以抑制的震惊,双目失神,仿佛在做梦。
但他毕竟见惯了大风大浪,瞬间就清醒过来,脑袋里不停地在思考着,如何善后的问题。
断了一条手臂的胡老可不是他花钱聘来的手下,这个老头的身份很不一般。
现在胡老身受重伤,恐怕他们林家要为此付出不菲的代价。
中年人从凉亭内冲了出来,迈开步子跑到近前,扶着胡老的后背,紧张而关切地问道:“胡老,您没事儿吧?”
老头已经有点站不稳了,摇摇欲坠,他左手压住右肩的动脉,伤口处的鲜血已经慢慢地止住了。
“一时大意,想不到阴沟里翻了船。”
老头恨恨地说道,气息变得粗重。
这时,凉亭假山周围,呼啦啦地围上来了一群人,大多数是穿着黑色制服的安保人员,除此之外,还有几名林家人。
中年人转身朝着那群安保人员大声咆哮着:“还愣着干什么?快送胡老去医院……”
接着,他又想起了什么,抬手指着叶秋说:“快,记得把胳膊找出来,用干净的冰袋敷着,千万要小心……”
他也懂得一些医学上的常识,断掉的肢体,经过冷藏保存,这样做可以降低新城代谢,延缓组织变性,提高再植手术的成功率。
说完这句话,中年人怨毒地看了叶秋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把这个混蛋给我大卸八块,扔去喂狗,我要让他死无全尸……”
话音未落,叶秋唯一能够活动的左手,猝然从身下掏出一把手枪,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手臂一甩,勾动扳机。
砰砰……,枪声响起,中年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凝结,带着恨意和不甘,噗通一声,仰面倒在地上。
他眉心正中央,被子弹击打出一个血洞,后脑血块横飞,脑浆和鲜血混成一团热乎乎的黏液在地面流淌。
而站在他身边的胡老头,也瞪大了双眼,看着地上的叶秋,不敢置信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在他的眉心处,同样出现了一个枪击的血洞,殷红的鲜血,还有黏稠的脑浆,从血洞中泊泊地往外流着。
未受伤之前,他能够轻易躲过子弹。
可现在他身负重伤,精神又处于最松懈的时刻,根本没想到自己会遭遇枪击,更没想到,叶秋竟然还有开枪的力气。
所以,这一次,他没有躲过,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眉心就已经中弹。
叶秋举起的左手颓然地垂下,全身的力量都被耗干,眼前一阵模糊,身上越来越冷。
这是一次完美的反杀计划,处于绝对劣势下的叶秋,凭借周详精密的准备,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