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王子安后来会想,如果当时没有救起这个女子,一切会变成怎样?
也许曹轩至的身份就不会被发现,自己也不会破例使用灵力导致失控,后来的一系列变故也不会发生,父亲也不会被下放,自己也不会在渡海的时候……
但是他不后悔。
如果命运让他和杜谦谦从未产生过交集,他一定会按部就班,在合适的年龄做合适的事,然后毫无意义地走完这一生。
现在的他只有庆幸和感激。
感激命运把这样一个人带到他的身边,让他尝到这牵肠挂肚,柔肠百转的个中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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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参军救了个人。
这个人是从河里捞起来的。
捞起来的时候,船上几乎所有的人都瞧见了。
这个人穿着紧身的黑色防护服,身材玲珑浮凸——是个女子。
王参军是从上面下放下来的,听说家里面很有些势力。因此在这个大局初定,流寇尚存的纷乱节点上,王参军大手一挥决定救人的时候,底下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只是流言终究还是起来了。
“你听说了吗,这次这个女子,捞起来的时候军医都说没救了!是参军开了后门,让他身边的神秘人,就是个子极高的那个,让那个人出手救的!那医术,简直出神入化了,军医什么的,根本就不够看的!”一个身穿唐朝官兵制服,长得五大三粗,虎头虎脑的年轻小兵神神秘秘对身边的同僚道。
同僚看上去三十多岁,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他一边吭哧吭哧推着箱子一边喘着气道:“切,大戟啊,你小子就吹吧!可劲吹!哦,军医都救不了的,他能救?他是谁啊?大罗神仙啊?”
大戟正蹲在地上清点货物,一边清点一边道:“大罗神仙倒不是,但我听说,他和王参军啊,都是江湖上某个大佬的弟子!”
同僚嗤鼻道:“大佬?如今的江湖大佬可多了。你说的是哪个大佬?”
大戟揉了揉鼻子,心道这舱房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死耗子,真特么难闻的很。嘴上继续道:“嗐,你这就没意思了。我说的是正经的那几个大佬!四大异人之一的那个!”
同僚闻言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抹了一把汗。这箱子里面装的全是盐,这一抹抹得他龇牙咧嘴的:“这……这不能吧?四大异人那可是一个赛一个的怪啊!咱们参军怎么可能跟他靠上边?”
大戟道:“怎么不能?别看咱们参军文文弱弱一个书生,其实……他手上有功夫的!不是一般人!说不定啊,比你我都厉害!”
同僚道:“得得得,大戟,你小子今天真是越吹越离谱了,我看你是木屐脱了底——尽牛皮!”
大戟乐道:“你言子倒是多。不过啊,你还真别不信!防风,我大戟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跟着咱参军混,有你吃香喝辣的一天!……哎哎哎,别说了啊,参军过来了。”
一阵环佩叮当的声音不疾不徐地传来,船上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参军腰间的佩玉。这条船上,只有像参军这样式儿的读书人才讲究这些礼仪,什么佩玉必双,规行矩步之类的。
不过吧,大伙倒是都特别欢迎参军佩玉。
为什么呢?因为这佩玉一走起来就叮叮当当的响,参军戴上玉佩就跟猫戴上了铃铛似的,耗子们一听就都规规矩矩地“认真”干活了,简直就跟发福利似的。
二人听见这玉佩玎玲的声音就都闭了嘴,站直了身体,向走过去的参军行注目礼。值得一提的是,参军身后依然跟着那个常年穿着灰色布衣的“神秘人”。
待参军走远了,两个小兵又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哎,大戟,你来的久,那个神秘人到底叫什么名字啊?我这都来一年了,也不知道那个大高个叫什么,我看他好像不太爱说话?”
大戟挠了挠头,道:“叫什么我还真不知道,好像是姓廿……?哎,防风,不是我说你,你对人家大高个那么上心做什么,咱兄弟这么久,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上心啊?你怕别是对人家有什么想法吧?”
防风立刻呸道:“说什么呢你!我又没有龙阳之癖!再说了,我就算要看上谁也看不上他啊,你看他那脸,那疤,老子就是特么硬了都能给吓软了好吧!能有啥想法啊?”
叫大戟的小兵噗嗤乐了:“你不看右边脸不就行了吗!人那左半边脸还是能看的,我觉得啊,和咱参军一样好看!不对,依我看,咱们参军还是更胜一筹!”
防风闻言干脆连箱子也不推了,过来勾搭着大戟的肩膀,低声揶揄道:“大戟,我看你好像对参军有点想法啊?要不咱兄弟俩一人一个?”
长年的军旅生活让这些弟兄们一个个都憋得慌,每天不插科不打诨就过不了,平时插科打诨也就罢了,防风今天竟然把玩笑开到了上司头上,大戟立马觉得有点过了。他立刻表明立场道:“放屁,我对参军那是赤子之心,天地可鉴,绝对没你那些污七糟八的,我看你趁早回炉重造塑个女子之身得了,不然小心大高个把你给整残咯!”
防风乐呵道:“行了行了,开个玩笑而已,瞧你那出息,指天画地的多没意思。不说了,我该去站岗了啊,辛苦你在这收拾一下,回来我请你喝酒。”
“行了,快滚吧你。”
两个小兵笑闹一阵,叫防风的那个就出去站岗了。剩下大戟在货舱里清点物品。最近货舱里闹耗子,那上了漆的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