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传凌在等父亲那边的消息,现在子时已过,张传凌挥了挥手,吩咐下人,“走吧!”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他们就没有了脱身的机会。
马车里的张夫人不禁撩开帘子,看向张传凌,“你父亲呢?不等你父亲了?”
张传凌道:“父亲和我定好了时辰,如今没有一个人送消息来,必然是出了事。”
张夫人听得这话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愣了半晌哭出声来。
父亲为了端王的事也算是殚精竭虑,被皇上训斥到丢了爵位,到如今背水一战,已经没有退路。
到底是输给了崔奕廷。
张传凌眯起眼睛,吩咐下人,“将草药装好了,走吧!”
装作送草药的商贩出城是他早就算计好的,不走别的路,直接去蓟县,沿途不会有什么人仔细查问。
崔二奶奶治瘟,也算给他们开了一条能逃脱的活路。
只要这次能脱身,总能找到机会再回来报仇雪恨。
“这几天送草药的车还真不少。”
守城的官兵盘问。
张家的伙计过去道:“这样不日不夜的送,草药还不够用,我们这已经是十几趟了。”
官兵点点头,“你们辛苦,若不是草药这样送出去,说不定京里早就瘟疫横行了,今年少死了人都是你们的功劳,这不上面早就吩咐下来,凡是送药草的车马,随时都要放行。”
说着就让人将城门打开。
张家的车马一辆辆地走了出去。
出了城,张夫人的哽咽声有传过来,张传凌上前询问。张夫人道:“我儿啊,我们这样逃什么时候是个头。那崔奕廷定然不肯善罢甘休,还是要追上来的。”
张传凌垂下眼睛,“母亲安心,儿子自有法子。”
他是有法子。
他早就安排妥当,在恰当的时候就会出手。
崔二奶奶去蓟县正好给了他机会,他已经在卫所里安排了人,就等着最后的时候派上用场。
天渐渐亮起来。
马车向蓟县走,路上能见到穿着白袍的人在忙碌。
旁边的下人道:“那姚氏也是厉害,让太医院的人都听了她的,穿着这样的袍子出入。”
话音刚落就有卫所的人前来嘱咐他们换上衣服。
卫所有人喊起来。“都检查好了再放人过去,别偷懒。”
过来查看他们换衣衫的人忙道:“谁敢偷懒啊,到前面被拦下来,我们都担待不起。”
说完话,那人边检查边道:“换了衣服也是为了你们好,免得被染上疫病,前些日子送草药的伙计就病了一个。崔二奶奶查的严,若是我们不仔细没有让人穿好长袍再往前走,那是要被打板子的,可是一点都不留情面。”
张传凌看着眼前所有人都换好了衣衫,一个区区女流,竟然让这么多人听她的话。
换衣服的伙计不禁抱怨,“大热的天。捂得人满身是汗。还有好长的路要走……”
卫所的人道:“你这人怎么不明事理,流汗怕什么。没看到蓟县的瘟疫都被压制住了。”
张传凌不禁诧异,这么快就控制住了瘟疫。
这个姚氏,不但会经商,还能带着人治瘟,所以崔奕廷才会想方设法地将她娶回崔家。
张传凌眼前浮现起姚氏伸手去摘花时的模样。
如果能抓到姚氏,他就等于多了一分的把握,就像姚宜之和他说的,对付崔奕廷最后一个法子,就是要从姚氏入手。
只要能顺利到广东,他们就漂洋过海离开大周朝。
……
婉宁仔仔细细地看手里的脉案,已经整整三天蓟县没有发现新染病的病患。
卫所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太医院安排学生和医官去休息,厨房里的厨娘也准备了比往日都要丰盛的饭菜。
童妈妈笑着给婉宁添饭,“这样下去,过些日子我们就能回去了,奶奶也该好好歇歇,这才几日人都瘦了一大圈。”
瘦她倒是没觉得,最近也是奇怪的很,整个人都显得很精神,无论做什么仿佛都有用不完的力气。
人就是这样,有事的时候不觉得累,真的歇下来说不得倒病了。
“有病患,有病患了……”
听到门口有人说话,婉宁放下手里的筷子,吩咐落雨,“快,衣服。”
穿好了长袍,戴上巾子婉宁迎出去检查病患。
被抬过来的病患一脸死灰色,眼睛因为高些什么。
婉宁看向旁边的医官,医官道:“他们那个村子上还有几个人也是这样的情形。”
蓟县的村庄他们应该都去瞧过了,怎么还会遗漏下病患。
婉宁皱起眉头来。
医官道:“说不得是村民将病患藏起来不肯告诉我们。”
都说进了卫所,就没有了活路,有些人宁可冒险将病患留在家中。
这样的情形已经司空见惯。
婉宁点点头,与其去说服村民,让官服派兵强制将病患带走,倒不如现在就去瞧瞧,耽搁了时间,很有可能会让刚刚控制住的疫情又扩散开来。
那村庄就在蓟县的城门脚下。
……
眼见着两辆马车离开卫所,张传凌吩咐下人,“跟上去。”
瞅准时机,只要抓到人,就径直出城去,要赶在崔奕廷没有察觉之前,等到他反应过来,姚氏已经落入他手中,这样去广东的路上,他就等于手握一块能让他畅通无阻玉牌。
希望庆王和端王能拖住崔奕廷,这样不管是朝廷还是崔奕廷都不会想方设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