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走进,众人便起了身,秋池看着这位体态健壮,轮廓分明的中年男子,心猛得跳了一下。
再众人都重新落座后,秋池便重重跪于男子身下,恭敬行礼。
“女儿给父亲请安。”
君季低头看向这位足足有五年未见的女儿,面上有些喜色道,“秋池,从今起你就留在府中,我本有意去接你,不想期儿到先了一步,如今终可一家团聚了。”
秋池一惊,连忙回道,“是,谢父亲挂念。”
君季瞥了一眼在座众人,继而说道,“秋池如今养病回来,府中若再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家法伺候。”
众人皆应道,“是。”
话毕,她便起身,小心翼翼坐至一旁。父亲的决定一时让她有些不解,本以为今日定会挨一份责罚,竟没想到……因祸得福?
为何父亲如今又如此轻易,同意让她留下……明明这几年她百般哀求,父亲皆未允下。
秋池的眉头渐渐皱起,却怎么也不明其中原因。
“这三小姐,如今可出落的亭亭玉立,娇俏的紧,若是旁时,妾身可定是认不出来的。”
谷姨娘掩唇低笑,一双清水眸子,直望向君季,君季便也认同地点了点头,便道。
“如今春湖与秋池你们二人,是有一人要嫁于太子进东宫的,不要以为太子是你们的表哥,就没了分寸,外面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谁要是做了什么有辱家门之事,可仔细着!春湖,如今你还未能嫁给太子,便收敛着些,别三天两头便往东宫跑。”
君春湖忙从祖母怀中钻出,娇嗔道,“女儿知错了,求父亲原谅。”
君老太太忙拉过春湖的手,将她拉至椅上,一边抚着她的长发,一边似有些微怒道,“你这话可说错了人,春湖一向是个得体的,太子这自有分寸。倒是这自小住在别院的,没有规矩可言,才是要仔细着,别做出什么事来。”
秋池微微低头,面上依旧保持着一份得体的笑,可她的眼中却是一抹愁意。听闻此话,她便站起身来,向祖母微微一礼。
“孙女定会如大姐般,恪守家规,遵从四德,定不让父亲蒙羞。”
君季点了点头,便挥手令其坐下,还未开口,一小厮慌乱跑至君季身边,附耳说着什么。
君季便急忙起身,向君老太太俯身,“母亲,有贵客前来,儿子去前厅一趟。”话落,他便转身,与小厮一同慌乱离开。
张姨娘看着君季离开的身影,扁嘴道,“是什么贵客,让老爷如此慌张?”
君老太太望向张姨娘,似想到什么,便立马显示出一派威严作风,“归儿呢?今早私塾的先生派人来寻我,说归儿今日未去私塾,还说他在私塾里打了人!这事暂时还压在我这,若让他爹知道,定少不了一顿打骂。”
张姨娘忙起身说着,“归儿这孩子昨夜发了一整夜的高烧,今早才退了,所以私塾我想着,过几天再让他去,至于打人这事……我还真未知晓。”
张姨娘话音一落,君老太太便重重拍向桌案之上,“你还给我装糊涂,昨夜灶房深夜往你屋里,送了不知多少鸡鸭鱼肉,归儿高烧能吃那些?你可别说那是你一人吃的。”
张姨娘顿时被堵地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好低头领罚。“是,妾身回去就让归儿去祠堂跪着。”
君老太太叹气,摆了摆手,便不再提及此事。
众人在老太太的院落中,依旧闲聊了几句,待要用膳时,老太太独留了君春湖,其余人皆离了院落。
秋池绷紧的神经,在踏出满堂院时,彻底放松下来,一直保持的得体笑容,顿时由愁容所替。
“小姐怎么了?老爷可同意您留在府邸了?”朝颜扶着秋池的臂,急切问道。
秋池微微应道,“同意了。”脸上却并无半分喜色。
凌霄有些纳闷,便问道,“怎么了?一出院子就似换了个人似的。”
秋池本想回答,却奈何朝颜此刻跟在身边,便将嘴边的话咽下,而吩咐道,“朝颜,你去灶房看看,我想喝些莲子粥。”
朝颜微微俯身,便匆忙赶了去,待秋池身边再无他人,她便坐于一树下,不断拽扯着袖口。
“我再想高祖定下的必嫁储君的规矩,有什么办法是可以让我不伤君家颜面,又可不淌这趟浑水。”
凌霄轻笑,“说到底,你还不是为了无了?”
秋池缓缓开口,“我不否认,有这方原因。但更重要是,进宫非我所向,我更喜欢一人住于别院,倒是清净。”
凌霄想了想,才道,“你那位姐姐生得一副祸水样,我看,嫁于太子的事,也不会扣在你头上,再加上这整个府中都没有一个真真在乎你的人……”
凌霄的话慢慢停下,只因此刻正有一人向秋池走来,那人一袭红衣,潇洒不羁,看清面容后,凌霄忙道,“秋池,他就是我那日昏迷后,最后见到之人。”
“兄长?”秋池轻唤出声,君未期面无表情地行至她身前,并未回应,他身上飘散出的一股淡淡酒香,让秋池似肯定了般,微微俯身行礼,“多谢兄长救小妹一命,且带小妹回了府。”
“怎么谢?”君未期低头望着秋池,一双眸中似有些威严。
秋池一时哑言,竟也不知该如何谢他。
“行了,用不着你谢我,跟我来一趟。”君未期随意说着,便转身而走,秋池却还没反应过来,依旧立于原地,见她未动,君未期便转身不耐烦说道,“走啊,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