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凌霄向着言弘吼道。
而言弘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只是拦在路中,一言不发。
凌霄终只能拉紧了缰绳,迫使骏马停于言弘身前,高扬的马蹄只差之分毫便可踢至他身,危险异常。
可言弘的身影却无一丝颤抖躲避之意,依旧直直地望着她。
凌霄因此负气下马,她怒目圆睁地走向言弘,不断推搡着他的肩处,更是将他推离一旁,怒道。
“你疯了?想死在这里是不是!”
言弘的身子因凌霄的推搡不断后退,可看着如此的凌霄,言弘却只是打量着她被雨水淋湿的衣物,身上的曲线毫无保留地映入他的眼中,有些不悦道。
“你这个样子还乱跑什么!”
言弘皱眉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披入凌霄如今被雨水淋湿而紧贴至身躯的衣衫之上,才耐心解释道。
“你听我说,再往下走便是悬崖,我拦住你是为了你好!”
凌霄闻言猛然抬头惊讶道。
“悬崖!?”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言弘,这条路她走了多少次,就连刚刚她也是从此处而来,如今怎会多了一悬崖?
说着,凌霄便径直跑上前去,直到她看到前方的万丈深渊时,身子向后退了退……
“怎么会这样。”
凌霄搬过身旁的石块,向悬崖下滚落,这真实地场景却容不得她抱有侥幸上前一试。
“婆婆!鹿婆婆!”凌霄向着这凭空出现的悬崖处大喊道。
可整片山中传来的只有她一声声地嘶吼,没有回应,没有动静,就连鸟叫声都不曾出现,一切是那么安静。
凌霄带着一丝怀疑慢慢上前探看,悬崖下是一片浓雾,根本令她看不到底,可唯一令她疑惑地便是这悬崖,太过安静。
安静地不真实。
凌霄慢慢向前移着步子,脚下碎石滚落崖下,耳边竟出现了水声……
这个声音是那么熟悉,这水声她曾在那冰棺中听了多少个日月,一个可能出现在脑中。
凌霄似下定了决心一试,她看着脚下的万丈深渊,慢慢闭上了眸。身子一点点地前倾。
“霄儿!”
言弘的声音突地出现于身后。可凌霄却来不及回应,身子已经慢慢向那悬崖下坠落……
“凌霄!”
言弘亲眼看着凌霄的身子坠入涯下,他没有半刻地犹豫,直直冲上前来想要拽住凌霄的一片衣角,可衣物滑过他的指尖,便随着凌霄一同慢慢远离着他。
凌霄慢慢闭上了眼,开始去听这清脆的潺潺水声,直到身子坠入了一片水池之中,凌霄才猛然睁开了眼,不断拍打着水面,促使自己浮起。
直到探头那刻,凌霄看到了熟悉地场景,那晶莹剔透地冰棺还立于水潭的正中之处,四周流水不断,这就是鹿婆婆所说的族中圣地……是她苏醒的地方。
一股喜意涌上,她的猜测对了……
“嘭”的一声,又一巨响从一旁传来,水潭里激起了水花,凌霄转身而望,而这一次从水中探出头来的,正是一副怒容的言弘。
“你……你怎么?”凌霄指着言弘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竟跟着她,一同跳了崖?
言弘紧紧敛着眸,从水中一步步向凌霄而来,此刻他无意去看四周是何场景,也不愿细想刚才的一切,此刻,他只想走到这女子的面前。
紧紧拥着她。
当凌霄被言弘粗暴地拉入怀中时,凌霄只是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吼道。
“你,跟着我跳下来的?言弘,你疯了吗!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这是真的悬崖,你就没命了!”
言弘拥着凌霄的手更紧了些,他的身子还在不断地颤抖,凌霄说的这些他何尝不知,可他原本就不曾将这座悬崖当做假的……
他只是相信,他的霄儿不会如此残忍地离开他,在没有拽住她的衣角时,他便不曾犹豫地随着她一同跃下。
如此,死而复生的感觉,着实另他胆寒。
他并非不怕死亡,而他更怕亲眼看着最在乎的人赴死,却无能为力的自己。
他拥着她的这刻,似才感受到了一丝真实,言弘在她耳边慢慢说道。
“霄儿,不能死,你记住这辈子,都要给我好好地活着,要死,我陪你。”
“你……叫我什么?”凌霄颤着声音问道。
“霄儿!我怎么会认不出你,我说过我清楚地知道我爱的人是谁,从你的眼中我看的出来,你就是霄儿。你从未变过……”
凌霄终伸出手拥住了他,二人相拥于水中,在经历过一番生死后,两人的那颗心越发地通透。
他们深切地明白,面前的人对自己来说,是多么重要。什么猜测怀疑,那一点点不愿妥协地倔强,在生死面前又算的了什么。
“言弘,我解释不了那么多,你跟我来,鹿婆婆有危险。”
说着凌霄便拉着言弘,向那院子所在方向而去。
此刻的院中。
鹿婆婆脚下落了不少的断箭,可却无人能伤她分毫。
无涯望了眼香儿,香儿便持着那朵血花,不断向白鹿而去,边走边念道。
“以血为誓,以白巫族的后人为证,白鹿,这才是你该效忠,给予祝福的族长。”
白鹿仰天鸣了几声,便低头嗅着香儿手中的这朵血花。
鹿婆婆看着白鹿一点点将那血花吃下的瞬间,笑了笑。
“这是白鹿的选择,看来老婆子当真是不中用了,罢了,为了白巫族,杀尽了你们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