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大小姐的‘家学渊源’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啊——主上可是一位黑魔法师,真要说的话,斯莱德女士你的武技,仅仅是残酷血腥了一些,实际比起来那些可怕的黑魔法,并不算什么。”
“那是为何?”
“因为斯莱德女士你的武技,非常容易使得使用者的情绪,陷入到狂热的状态中——通俗一些,就是杀红了眼。虽然对于正常的武者来说,这并不能算是什么大问题,充其量为旁人所不喜,可是对于大小姐而言,却不是这么简单了。如果大小姐被那种厮杀的热情所感染,她很可能就回不了头,直接跨过那道坎,从此化身为恶魔的……比起当初在角斗场里的你,还要疯狂嗜杀的恶魔。”
费舍尔说出了让女仆长淡定不能的话语。
“比当初的我还要……”
那时候在角斗场里厮杀的岁月,她当然还都记得,自然,女仆长也知道,那时候杀红了眼的自己,在旁人眼中,究竟算是怎样一个可怕的存在——说是披着人皮的恶鬼也是不夸张。但是,费舍尔竟然说,大小姐可能会比当年的自己还要疯狂……这怎么可能!?
那个平日里待人宽厚,动手的时候也极有分寸的少女,连和血腥味都扯不上什么关系!
“这是真的。”费舍尔严肃地说道,“实际上,大小姐的魔法天赋,远远强于她在武技上的才能,但是由于身份立场的缘故,大小姐不可能去接受其他的法师的教导,而主上,也是不敢教授她任何黑魔法……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
费舍尔结果遭到了女仆长的一通白眼——她要是知道了,还在这里听他bb作甚!
老管家再次装13失败,尴尬地干咳了两声,继续说道:“大小姐她其实……早在十多年前,已经死过一次了。”
哐当!
未等女仆长做出任何的表态,房门外忽然传来了器皿撞地的声音。
“是谁!?”
女仆长条件反射地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三把餐刀,刚要冲出去把那个在房门外偷听的胆大包天的家伙给大卸八块,却被费舍尔给拉住了。
“对不起!”
门外传来的声音……是那个新来的女仆?
“下次注意一些。”费舍尔向着门外的女仆说道,“趁着斯莱德女士还没有看到,赶紧把打碎的东西打扫干净吧!以后走路的时候,可要记得注意脚下!”
……
“为什么就这么放过她?”
“无妨,我听得出来,刚才的脚步声,的确是由远及近不做任何的停歇的——对方并非是有意要偷听我们的谈话,充其量,也就只有最后一句听到了吧。”
所以才会惊讶地跌了一跤啊。
“再者,她那个名义上的‘妹妹’,现在就是大小姐的贴身女仆,即使这边不说,恐怕假以时日,也是瞒不了法师协会的那些魔法师的,所以也是无所谓了……毕竟,真要说的话,那个叫做珐诺的女人,现在应该也算是我们想要拉拢的阵营的一员啊。”
“你倒是对那些协会的人很放心……”
“不放心不行啊,正是知道他们对待黑魔法的态度,并不像是其他人那么具有敌意,我才敢让大小姐去和他们接触的。如果换成教廷的那些人,要是得知大小姐是依靠着黑魔法才复活的话,恐怕第一反应就是要把大小姐给‘净化’了呀。”
“大小姐过去的死亡经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那涉及到主上的个人经历,我也不好说给斯莱德女士你听。总之,大小姐曾经给死亡过,并且是依靠着黑魔法的力量,才勉强从死亡的境界线上,回到了生者的世界。”
……勉强。
女仆长确定自己没有听漏了这个词语。
“勉强”,便意味着不稳定,便意味着不彻底,便意味着存在着隐患——按照费舍尔先前的说法,这种隐患就是……
“大小姐的灵魂,由于是从冥界那里强行拖回来的,在这个过程中,冥界的死者怨念与黑魔法本身的负面意念,不可避免地对大小姐的灵魂造成了一定的污染,其结果,就是大小姐很容易被杀戮的yù_wàng所支配。”
可是希维平时的表现很正常啊?
女仆长很快反应过来——希维的“正常”,很大程度上,应该就是长期在费舍尔门下修行武技的结果了吧?费舍尔的武技比较特殊,讲究的是要心平气和,杜绝争斗之心,曾经被女仆长本人吐槽为是种武者越练越颓废的奇葩武技。
虽然说很强,但是能够适应这种路数的武者肯定是少数……
“大小姐虽说习武的天赋比较一般,但是难能可贵的是,她原本的性格,很符合我的武技要求。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这十多年来的坚持锻炼,大小姐基本上在克制能力上,比起一般人都要好上不少了。只是……”
“只是什么?”
“有道是老实人发怒最可怕……一旦大小姐真的被那股对生者的憎恨和杀意所俘虏,爆发出来的杀戮之姿,绝对要比传统意义上的杀人鬼还要可怕十倍。我并没有能够从源头上解决这个问题,在不断筑高堤坝的同时,另一侧的水位,也是一样在升高啊……”
……
而另一边。
“希维她……真的死过了一次吗?”
这个消息这次是从老管家费舍尔的嘴里得到的,对于法利昂的冲击力,比起此前从琳那里得知,还要强上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