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水亭,一个高大的男子背对岸边,遥望湖心。
如故望着那道笔直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向亭子走去,微笑道:“听说你要登基了,恭喜你。”
萧越转过身来,眸子极深,涌着一抹难言的神色。
坐上皇位,可以做很多想做的事,但他最想要的却遥遥无期。
“照你的说法,我该感激你?”
如故笑笑,走到石桌边坐下,拿起一颗葡萄,“你不生我的气,我就很感谢了,哪还敢要你谢我。”
萧越苦笑,他还是太过相信她了。
她知道他对她的信任,所以利用了这份信任。
即便是,她没有害他之心,又是在为他谋划,但这种感觉很不好。
“我一直想问你,你拼了命地想把我推上那个位置,到底是为了什么?是想有一天,你和那个人远走高飞的时候,我能有个光鲜的地位,让你的良心不会那么不安?”
“嗯,既然知道,干嘛还问我?”如故手撑了头,起码他能坐上皇位,她觉得很好,不是因为她想他有个光鲜的地位,而是他会是一个好皇帝。
“女人果然是最薄情的生物。”
“现在才知道。”
不管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对着她都是一种感觉——无可奈何。
“我哪里不如他?”
“你哪里都没有不如他。”
“那为什么?”
如故轻抿了唇,只是你来的太晚。
“如故,为什么不肯和我试一试?”
“我可不想整天呆在后宫,与人争宠。”
“你知道,我不会有后宫。如故,我需要你。”
他在她身边坐下,握向她搁在桌上的手。
突然另一只手抢先塞进萧越手中。
那手同样柔若无骨,却比如故的手大了许多,手背上盖着玫红的阔大衣袖,衣袖上用金丝绣着繁琐的山茶花。
萧越怔了一下,顺着那条手臂看上。
是一张男儿气十足的脸,但眼角琉光划过,媚得能让人酥了骨头。
他冲萧越眨了眨左右,更是媚意横生。
萧越僵了,忙丢开那只手,脸一层层地黑了下去。
无颜顺势坐到如故身边,软声道:“凤儿,你要不要再过份些?回了京,见云末,见小开,见太子,独不见我这个夫君。”
如故今天来赴萧越的约,是想把一些话跟他挑明。
做皇帝少不了要依靠朝中各派的势力,而娶朝臣的女儿,是笼络这些朝臣的手段之一。
而她是绝对不会生活在这样的后宫里。
所以,只要他坐上了皇位,她和他之间就再不可能有男女关系。
结果话刚转过来,却被这妖孽打岔,郁闷得真想狠狠煽他一巴掌。
“你怎么在这儿?”
“你觉得我该在哪儿?”无颜不等如故回答,接着道:“这些日子,到处兵来兵往,花满楼也关了门,临安府又住着个怜心,孤男寡女,我也不方便去,所以只能来找你了。”
花满楼就算不做买卖,难道做人,还住不下?
而临安府那么多下人,那么大的地方,他就算去临安府,又怎么和怜心孤男寡女了?
再说,他无颜整天泡在花丛里,几时在意过孤男寡女?
这些破借口,哄三岁孩子都哄不过去。
说难听点,他就是来捣乱的。
萧越的脸色越加难看。
如故也皱眉,“找我有事?”
无颜道:“你把人搁我那儿,要白吃白住到什么时候?”
如故的脸也黑了。
他可以白养柳儿那么多年,寒香在他那里不过住了一个月时间,他能嫌弃成这样?
找借口,也不找个像样的。
有无颜在这里搅和,她和萧越也谈不下去了,起身道:“我这就去接人,行了吧。”
无颜扇子一拍掌心,笑盈盈地道:“好。”
如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向萧越告辞。
萧越恼极,恨不得一脚把无颜踹飞,但无颜这个人,看似没个正经,但实际上,做任何事都有目的,他突然来这里瞎混,必然有因。
萧越压下怒气,“下次聊。”
如故轻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无颜嘻嘻一笑,跟了出去。
上了马车,如故皱眉冷看无颜,“你搞什么鬼?”
无颜抖开扇子,慢慢扇了几下,“给他留点想念。”
“什么?”
“萧越不媳那皇位,如果那个他不媳的皇位,让他连最后的一点想念都没了,他会怎么样?”
如故微微愕住。
无颜继续道:“他会丢掉那个皇位,凤儿,你想他在那位置上坐久些,就不要把话说绝了。”
如故确实是想快刀斩乱麻,利用她和云末的关系,早些断了萧越对她的念头,让他可以去选择别的女人,生儿育女。
“他坐上那个位置,就不会再有女人对他真心,在那些女人眼中,他只是皇帝,她们想要讨好的,只是皇帝,而不是萧越。凤儿,对这样的一些女人,又何必有情?”
如故沉默。
“你觉得萧越会是个好皇帝,所以才走一步棋,在这之前,你难道就没想过帝王无情?只有无情的帝王,才能是最好的帝王。你把他推到无情的位置,却奢望自己心安。果然如萧越所说,女人最是薄凉的生物。”
“你很想萧越做北朝皇帝?”
无颜笑了,“还是凤儿聪明。”
“为什么?”如果无颜不是想萧越在北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