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大门被人推开,他们已经没有时间离开小库房,去别的房间藏身。
如故暗暗叫苦,正想闪身门后,暂时隐藏身形,走一步是一步。
突然腰间一紧,被一条结实的胳膊抱住。
抱着她轻飘飘地跃到门上方角落,手脚撑住墙壁。
如故被他抱在胸前,胸脯紧贴着他的胸脯,脸颊紧贴着他的面颊。
他平稳的呼吸轻拂着她的脖子。
石壁光滑,全靠他强悍的支撑力,来把人悬空在房顶上。
一个人撑在半空中,不是太难,但他这时还空了一只手出来抱着如故。
仅靠着一条手臂来支撑着两个人的体重,就不是寻常人可以办到的。
他不但办到了,还脸不红,气不喘,轻松得跟一个人似的。
这样强悍的支撑力,如故从来没有见过。
如故被他背在背上离开太子府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他的功夫,这时仍暗暗吃惊,飞檐走壁,靠的是准度和巧力,而这时靠的却是耐力,这人没正没经,一身功夫却半点也不含糊。
极品女的这些侍郎,真是个个深不可测。
小孤侧脸过来,见如故小脸白得像白玉兰花瓣一样,她微垂着眼,正怔怔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自认,没有他看不出来的易容术,如故这张脸,确实没有经过任何易容。明明还是那样的相貌,但感觉和以前却完全不同。
以前临安狂妄嚣张,眼睛里永远拢着一层怎么伪装,也不能掩盖的阴晦之气。
但怀里的如故,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开口就来,完全没有顾忌,比市井的大妈还要粗陋,但她的眼睛如清泉一样,干净清澈。
她的呼吸轻拂着他的耳侧的肌肤,莫名的情愫随之传开。
他情不自禁地向她凑近,唇轻贴上她的耳,才猛地察觉自己竟想亲近她。
他惊讶,回头在黑暗中看着她清秀的脸庞,心里莫名地一动,张口在她耳朵上轻轻咬了一下。
如故吃痛,转头避开,扬手打打,他极低的嗓音伴着微沉呼吸声响起,“你一巴掌下来,我们就藏不住了。”
如故气得抽气,“脸皮能再厚些吗?”
他凑了鼻子到她发间,闻了闻,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一脸享受地问道:“这样算不算?”说完在如故发作前,低笑道:“不想掉下去,就抱紧我。”
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火光照亮了他们身下地面。
如果这时候掉下去,正好被人抓了个正着。
如故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手臂却飞快地环抱住他的腰,牢牢抱住。
要掉下去,也拉他一起。
小孤嘴角慢慢上扬,这女人……
“老爷,您慢着点,王大人,请。”管家举着灯笼进来,后面跟着满身奶油味的白面男子。
如故直觉,这个男子就是想攀高枝的王坤。
接着丞相和他的长子张永祥也进了小库房。
张永祥十二岁拜在丹药世家纳兰家族门下修习炼丹术,一个月前进阶成三阶炼丹师,风光回京。
炼丹之术极难修习,一阶炼丹师还算常见,但到了二阶已经不多,三阶炼丹师就成了麟毛凤角。
今天大摆宴席,请遍了京里所有高官达贵,表面上是给母亲祝寿,实际上是把张永祥引荐给众人,给张永祥铺一条光鲜的未来。
高阶炼丹师少见,而好的药鼎可遇不可求,更加罕见。
金砂鼎和卷轴里介绍的那些古鼎相比,微不足道,但在世面上已经是难得的好东西。
而丞相以子为荣,送张永祥一口好鼎,比送丞相万金,更能讨他欢心。
王坤为了攀孙丞相这高枝,当真是费尽了心了思。
四人进屋,灯笼亮光照亮了小库房,他们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头顶的如故和小孤。
如故紧张得心脏砰砰乱跳,小孤的唇轻贴上她的耳朵,轻轻咬了一下,如故惊了一下,回头瞪他,却见他看向前方,一副有好戏看了的样子。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刚才放鼎的地方多了一样东西,被她丢在地上的红布盖在那东西上面。
表面看上去,和她取走的金砂鼎一样。
如故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难道刚才没有取走金砂鼎?
小孤乘四人的注意力放在那块红布上的一瞬间,抱着如故像鬼魅一样顺着门框滑下,悄然无声地闪出门口。
管家拽下那块红布,红布下竟是一口寻常寺庙里供人烧香的铜鼎,鼎里装着的香灰还没倒去。
管家傻了,王坤懵了。
如故回头看见,直接喷了。
小孤赶紧捂了她的嘴,免得她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快如闪电地缩身门外。
“这是怎么回事?”丞相回过神,瞪着面前铜锈斑斑的铜鼎,脸绿过鼎上铜锈。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金砂鼎?”张永祥口气中透着些嘲讽和被人戏弄的愤怒。
“怎么会这样?”王坤看向管家,“金……金砂鼎呢?”他的管事明明说,亲自把鼎送进了丞相府,等管家看过,才离开的。
管家也是丈二金钢摸不着头脑,金砂鼎是他看着推进库房的,锁是他亲自上的,不过一住香时间,金砂鼎怎么会凭空而飞?
道:“这鼎是王大人的管事和我一起送进来的。”管家对鼎被调包的事半字不提,把丢鼎的责任卸得干干净净。
丞相重哼了一声,“王大人,这么戏弄老夫,当老夫好欺吗?”
王坤斗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下,“金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