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那晚,你出了什么事?”
“去海市凑热闹,遇上寒疾发作人事不知,醒来的时候已经回了府,也不知是谁把我送回去的。”如故瞒下了殇王的事。
殇王是海市的东家,如故去海市遇上他不足为奇,但是萧越一想到那晚的情形,心里就不是滋味,“那晚,你有没有看见什么人?”
“去海市的人个个恨不得裹着被子出席,我能看见谁?”如故装傻。
萧越和如故是一个训练营出来的,知道如故不想说,或者不能说的事,绝对问不出来,再说,如故实在没有拿那男用尿壶的理由,笑了一笑,进了正题,“那天我离开靖王府以后,连夜派人去查临安郡主六岁以前的事,结果查到临安是越国亲王凤承武送回靖王府的。”
“凤亲王是怎么找到临安的?”
“这就要牵扯到很多年前的一件事。”
“什么事?”
“南朝皇帝没有子嗣,身体又不好,而朝中事务繁琐,他带病之身打理起来,很是吃力,不得不把许多事务放权给皇叔百里澈打理。就在南帝身体越发不好的时候,失踪多年的妹妹婉茹突然回京,还带了个儿子,说孩子的父亲死了。那孩子极为聪明懂事,深得南帝喜爱,南帝立了那孩子为太子,激怒等皇兄挂掉好继承皇位的百里澈。不久,有人传太子是魔君之子,是邪魔煞星,会给人类带来灾害,于是百里澈无视病榻上的兄长,勾结西越国师斩杀太子,但当他赶去东宫的时候,婉茹已经偷偷将儿子送出宫。
南帝匆匆赶来,怒斥百里澈带兵闯太子殿被百里澈砍杀,南朝易主。
百里澈全城搜查却没有找到太子,大怒,把婉茹囚禁丰城,以她为饵诱太子上勾。
一等六年,也没能找到太子,西越国师不耐烦了,撕毁协约,杀死百里澈,西越灭南朝,在那一年,西越亲王凤承武从一个幼—女口中得知南朝太子的下落,凤承武带兵攻占南朝最后一个城池丰城。
在丰城擒住与母luàn_lún的南朝太子,将这对丧行败德的母子悬挂城头示众三日,再挫骨扬灰。
那年越皇身体一直欠安,恰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道长清路过越京,算到越皇与凤承武遇见的那个幼—女命宿相生,如果能收了那幼—女为女,身体就能康复,越皇立刻下旨收那幼—女为女,可是偏偏这时,幼—女染上了疫病,昏睡不醒,凤亲王请遍了附近的名医,也治不好临安的病。
越皇得知,那个幼—女就是靖王失落民间的嫡女临安,于是命凤亲王把临安送回靖王府,并按长清所授的秘术为临安添加阳气,临安果然醒来,但醒来后失去六岁以前的记忆,所以临安六岁以前的事情也就没有人知道了。”
如故沉吟,难道小郎就是被南朝长公主送出宫的南朝太子?
又难道他真的已经死了?
难道正因为那些事太过残忍,所以她才会不自觉得‘遗忘’?
如故觉得有一口气堵在胸口,闷涨得透不过气来。
“临安离开靖王府的时候只是个婴儿,失落民间六年,凤亲王是怎么知道那个女孩是靖王的女儿的?”
“据说是长清算到的。”萧越不相信世上真有这么灵通的神棍,不过除了这个说法以外,他也没查到另外的答案。
“长清是谁?”
“一个游方的道人,据说学识渊博,知天文地理,无所不知。”
如故隐隐感觉这个叫‘长清’的神人一直徘徊在自己附近,只是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都做过些什么。
萧越认真地审视着如故的表情,半晌,才重新开口,“如故,这些……你真的一点不记得?”
如故摇头,除了梦里所见,萧越说的这些,她实在想不起一星半点,或许真该去麻婆村看看,看能不能触景生情,想起什么。
萧越握住如故的小手,“不记得就算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好记忆。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
如故心想,的时候你也陪着?“你宠幸美人的时候,我就算有事,也不好意思要你来陪,是不?”
“如故,你故意气我,是吧?”萧越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炸了毛。
在宠幸美人这事上,他这辈子也就答应了这么一次,可偏偏这一次,事没成,却被她撞了个正着,成了他这辈子好不了的痛脚,光想想心里就疙疙瘩瘩的。
如故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诚恳道:“你是太子,以后北朝的皇帝,后宫的女人不知会有多少,兄弟别老寡着,被别人误以为你是断袖,省得没有儿子,总被人惦记着皇位,步上南帝的后尘。”
“你嫁给我,给我生几个儿子,不就成了?”
“宫斗那玩意不适合我。”
“没有人会和你斗。”他这辈子独宠她一人就好。
如故笑了,当了这么多年太子,竟然这么天真,哪有只娶一个女人的皇帝?
身为帝王,娶的不是女人,而是那女人的娘家家族,他们睡的也不是妃子,而是她们娘家拥有的权势。
而她如故,绝不会与人共享男人,更不会把精力浪费在争风吃醋上。
萧越走的是帝王之路,也就注定他们之间的无缘。
“如故,你就不能信我一次?”萧越恨不得时光倒流,把苏美人的事洗刷干净。
如故拍拍萧越的脸,没心没肺地笑道:“萧越,生在帝王家,认命吧。”
萧越恨得牙根发酸,他不知什么是认命,也不会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