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褪去了世家公子的华服,刘楚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着着六品官服的男人就是元宵节捡到她玉佩的何戢,现在,他又捡到了她的玉佩,这还真是奇怪的缘分。
本想落地与他说话,刘楚玉低头一看才发觉自己爬得太高了,想要优雅地落地是不可能了,要顺着树干下地又实在是
看出了她的窘迫,何戢暗暗发笑,实在看不下去,他向前行了两步,伸了双臂,他向她喊道:“下来吧。”
得到何戢的示意,刘楚玉也不客气,轻身一跃,落入半空时,何戢已扶住了她的腰,稳稳地将她接下了地。
稍稍站稳,刘楚玉便眨着晶亮的眼睛与何戢闲聊了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嘛……”
故作神秘地拖长了尾音,何戢拿出了刘楚玉落下的玉佩,机敏的眸子里毫不掩饰地露出戏谑的笑意。
“我在这儿,自是为公主善后的。”
将玉佩展示在她面前,何戢眸眼中的笑意更深。刘楚玉向来不是扭捏的女子,何戢的调笑她一视而过,从他手上拿过自己的玉佩,她引着他在林间行着。
清风徐徐,绿意迎光浮动。
“看来你认识我你这身打扮,应是今日的礼官吧。”
“公主好眼力。”
何戢附和着说道。
“既为官员,你这般无礼,不怕本公主治你以下犯上的罪吗?”
刘楚玉故意说得凶狠,何戢听来也未觉得可怕,还颇有自信地露出了笑容。
“公主若想置我的罪,怕也不会与我在这闲话那么久吧。”
他的回答在刘楚玉听来并不算精巧,也称不上新意,但刘楚玉却能欣然接受,或许是她和他的不解之缘吧,她对身边的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反感。
身为后宫之主,王宪嫄自是要作为表率亲自下田采桑养蚕,行至刘楚玉所在的桑田时,她远远便看到自己的女儿与人有说有笑的,作为母亲,她下意识地有了警惕。指着站在远处的何戢,王宪嫄向身边的娥锦问道:“他是谁?”
因着距离有些远,娥锦稍欠了身子才看清王宪嫄所指之人的容貌。
“好像是戢公子。”
“戢公子?”
王宪嫄微微惊讶,看他穿着应是朝中官员,娥锦这丫头不唤他“大人”倒叫他“公子”,看来他是有些名堂的。
提起何戢,娥锦也失了平日的老练,兴起得脸泛红晕,像极了春心萌动的少女。
“戢公子出身于名门何家,祖父是“三公”之一的司空,父亲也赐有“金紫光禄大夫”的殊荣,戢公子刚刚出仕,虽只是区区秘书郎却很得陛下的宠爱,他手中有把蝉雀扇就是陛下赐予的呢。”
原来是何家的小子,怪不得有这样的风头,王宪嫄释然,也不过问远处的嬉笑,领着身后的宫人去采桑了。
忙作大半日,宫妇贵女们平日金贵,再好玩也累了,三三两两地聚在了王宪嫄为路惠南准备的休憩地方歇脚。
春日午后,懒阳温软,正适合在户外品茗观风。路惠南品着手中的茗茶,望着在远处桑林里嬉戏的少女们不由感叹着:“年轻就是好啊,你看那些妮子,多快活。”
王宪嫄正在烹茶,听到路惠南感慨她也觑了一眼在林中玩耍的少女们,回首继续烹茶,她嘴角划开弧度对路惠南说道:“太后正值盛年,要比活泼,太后也是不输那些妮子的。”
“是啊……太后可是我们后宫的无价之宝,别说是些小妮子,这普天之下又有谁能比得过太后呢?”
王宪嫄说了恭维话,殷兰也是不肯示弱,嘴上着着蜜,一句话说得路惠南眉开眼笑。
“哎哟……比不了咯,人都老了,也没什么可争的了。”
路惠南嘴上虽是这么说,眉眼却是笑弯了的。
“欸,玉儿呢,这么半天我都没有看到她的人影。”
“她啊,这会儿怕正玩得疯呢,连我也找不到她。”
提起女儿,王宪嫄的眉眼间不自觉地便带了一股温柔。
“这丫头!”
路惠南爱斥着刘楚玉的不是,笑着与王宪嫄说道:“看来真得给她找个夫家了,我们舍不得收拾她,就让夫家好好管教,看她还敢不敢这么野。”
路惠南的话逗得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谁都知道,山阴公主刘楚玉是皇帝与太后的心头肉,当朝最有权势的两个人都舍不得教训的人,天下谁还有这个胆子敢教训。
王宪嫄早有意要给刘楚玉找婆家,见路惠南提起这事,她也适时地顺了这一题。
“太后说的是,玉儿的性子是太野了,臣妾也有意与她找个夫家。玉儿今年十七,不早不晚也正是个适合出嫁的年岁。”
“嗯”
路惠南想了想王宪嫄的话,也觉得在理。
有好奇,但大部分是有试探的意味,一旁的殷兰也插上了一句话。
“看来皇后心中是有如意的人选了,不如说出来让我们听听,是哪家的公子如此有幸,能得皇后青睐娶得我们的山阴公主。”
王宪嫄敛眸一笑,向路惠南说道:“臣妾心中的确有这么个人选。”
听王宪嫄这么说,路惠南也起了兴。
“哦?皇后心中有人选,快说来与哀家听听,看看这人配不配得上我们的玉儿。”
“是何家的公子戢,此人不仅容貌出众,才情也很了得,与玉儿相配再合适不过了。”
“何家”
朝中姓何的人家不多,排的上名头的屈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