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无虚崖下的宋千玦和新箩并未让他们等待太久。
那天半夜里,已经初冬的零域因为兽王肆虐人间的缘故到处萧索一片,厉成和宋珮茵季君珣两人正在商量着这样等下去不行,他们准备回到沧澜雪山看看还有没有其他能将宋千玦和新箩放出来的办法。
结果就在三人善良完毕准备上路的时候,遥远的天边忽地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巨大声响,连带着大地都剧烈震动起来,天地间的一切似乎都惊醒了过来,刹那间,厉成听到各种声音在周围响起来。
三人不约而同的转过身看向了远处的那方夜空,只见几道破裂苍穹的闪电照亮了半边的天空,一道白色的光束从大地上直冲云霄,最后又在夜空一圈圈荡漾开来,与此同时,化开的光波变了颜色,像是沉默的火焰燃起了尘世的波澜。
片刻后,那巨响随着光束的消失终于渐渐消散下去,就在三人不明所以的时候,宋珮茵看到天空上方出现了方阵队形的飞兽,兽王坐在飞兽身上正往巨响发出的地方赶过去。
若有所思的看着天空上急掠而过的兽群,宋珮茵又仔细辨认了天际的边线上那模糊的山峦形状,半晌后,她一个激灵反应过来,那是无虚崖的方向!
会不会是无虚崖的封印被新箩和宋千玦自己破开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宋珮茵大胆猜测了一番,她还不敢将这样的想法告诉厉成,于是她只好跟身边的两人说道:“咱们先不回沧澜雪山了,看见这些兽族去的方向了吗?在天边那几座山峦的后面就是无虚崖,我们先悄悄跟在他们后面去看看,看看无虚崖现在到底什么情况,记住,我现在神力低微,保护不了你们两个人,所以一定要万事小心,千万不能被兽族的人发现我们。”
无虚崖。
随着先前那阵巨响从谷底冲破封印直上云霄的白色光束终于带着宋千玦从这地狱般的地方离开了。
其实宋千玦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只知道,当她即将再次被沼泽吞噬的时候,她不经意间抬起头从谷底里弥漫的大雾中看到了夜空上一弦又细又弯的月,那瞬间,她分明看见有颗珠子从大雾中缓缓进入了她的天灵,一阵难以忍受的晕眩后,她的身体开始迅速沸腾起来,原本包围着她周身的沼泽像遇见了什么可怖的东西似的,连忙将她重新从泥泞里吐了出来,就连永远都大雾弥漫的山谷竟也渐渐清晰起来。
仿若被人架在火上,宋千玦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被烧灼着,那是无法忍受的痛苦,她咬破了唇,嘶吼出声,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作,只能仿若被人控制似的随着身体里那股力量的支使而做出反应。
烧灼感一阵强过一阵,就在宋千玦忍受不了晕过去的前一刻,她感觉到那力量从她脚底迅速蔓延至全身,在她的每条经络里来回游走,最后全部的痛感集中在了她额间的天灵上,紧接着她眼前爆出一片绚烂的白光。
宋千玦凭着还残存的一丝意识在被光束送至云霄冲破封印的时候想到了一个可能,她这是不是算作浴火重生,脱胎换骨了?
那样的话,她就能为小孩儿报仇了吧?那样笑容美好的人,怎么能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呢?她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似乎一瞬间身体里所有的过往都排散一空,没有宋千玦,没有厉成,也没有了红豆,只剩下林木女王,这个世界的神灵,四族的主宰。
无虚崖的封印破开,新箩在看到宋千玦彻底成为了林木女王的时候,他静静地仰望着天空怔了半晌,随后深深探出一口气来,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借着林木女王飞升云霄的神灵之力洗去了浑身的伤痕,重塑了骨血。
当足以翻天覆地的力量从无虚崖冲破封印后,原本在皇城歌舞升平的兽王瞬间心下一紧,来报的手下禀告说无虚崖有一道白光直冲云霄,看那情形,似是有大事发生。
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的兽王不禁往后趔趄了几步,他荣华富贵万人之上的日子不过才几个月而已,难道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无虚崖。
黑压压的兽群将无虚崖团团围住,铺天盖地的堵住了宋千玦和新箩所有的去路。
兽王到的时候,林木女王倚在云朵之上与他隔着不远的距离冷冷地注视着他。
夜风阵阵,云端上的林木一袭白衣飘飘,手握着权杖化成的利剑,如天神般独身一人站在众兽的对面。
兽王已经能看到林木周身萦绕着一股子常人见不到的仙灵之气,先前在无虚崖下那副早已腐烂的身躯已经完美的蜕变成了眼前高贵而不可方物的神灵,刹那间,绝望和不甘心侵占了兽王的所有情绪。
凭什么?凭什么林木才是这天地的主宰?她明明早就死去成为凡人被他封印在无虚崖了,为何就算这样那女人也能再次回来?他不相信!他不相信这是真的!四族在零域共存,他身为兽族的王,凭什么要永远地被林木踩在脚下?凭什么那些愚蠢又无能的人类可以奴役他们?他不服!他也不会认命!
像是真的林木女王回来了,宋千玦此刻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她扬起高贵优雅的头颅极为不屑的将目光落在了兽王身上,随后垂下双眸瞥了眼手上的利剑开口道:“几百年前我放你一命,本以为留着你能让兽族从此安分,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