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离开,影王也不耽搁,布施一道厚厚的结界,接着,单手一挥,一个模糊的身影包裹在层层白光之中,双手交叠着躺他的面前。
白光缓缓凝实,那身影的脸庞亦是呈现出来,粉嫩可爱,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模样。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被叶释寒所伤的血凤歌。
她躺在光芒之中,胸口还有个幽深洞穴,看起来血肉模糊。
原来那日叶释寒没有杀她,却用三生轮回索将她打得半死。
她被地府神器所伤,神魂受创,修为折损,根本无法向隔着重重结界的太虚血家发出求救讯号,无奈之下,想到了古洲安插在魔道中的影王。
影王受到讯号,当即自魔宫出发,一路寻到了南方丘陵一带。
说起来血凤歌运气也极为不佳,在顾长月等人离开之后,她误打误撞走进了先前顾长月等人布下对付木蕾等人的食乌鸟陷进中,更巧的是,周围正好有成千上万只食乌鸟从此处迁移。
而食乌鸟闻到恶臭的气息纷纷赶来,见着血凤歌就是一阵胡乱攻击。
血凤歌饶是再强,却伤得不轻,好不容易将成千上万只食乌鸟杀死,自己也险些一命呜呼。
影王寻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地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半只脚已经踏入地府,不得已下,只好用丹药吊住她的性命,然后带着她赶往最近的魔道营地,于是便有了方才的事情。
血凤歌漂浮在半空之中,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慢慢睁开眼睛。
两个来自同一世界不同家族的陌生人,在远离家乡的地方相遇,静静的对望凝视。
似乎两人都看不出对方在想些什么。
影王的面容隐藏在斗篷下,片刻后才开口,道:“血家人,血凤歌。”
血凤歌眨了眨眼睛,深呼吸一口,亦是道:“古之善为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古家人,古道玄。”
影王点头,承认自己就是此人,随后又道:“你的伤很奇怪,阴戾气息很重,直击神魂,看起来倒像是鬼修所为。”
他的声音平淡,听不出丝毫试探的意味。
血凤歌则面不改色,很随意地扬了扬苍白的唇角,虚弱地笑了起来,轻声道:“我们血家一直在修复鬼道之术,若真的是鬼修所为那便好了,不枉我这般辛苦找寻,这次受伤是我的失误,我本想将聚魂幡中的怨魂□□放进傀儡里……算了,我血家的功法你们不会明白,我是被自己反噬了,你感受到的,是我自己的气息。”
她面不改色地撒了谎。
正如叶释寒所料,此刻她的想法便是将鬼修的事情瞒下,自行寻找。
她一直都很清楚,血家不过是古洲的一颗棋子罢了,若是鬼修的事情暴露,血家只怕也不能够存在了,自然,她数百年来的辛苦追寻也都会付之东流。
影王没有话说了,斗篷之下,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更不知晓是否察觉了血凤歌的谎言。
许久,他才道:“我替你疗伤。”
血凤歌用余光扫了眼周围的食奴,心里知道怎么回事,随即放心地闭上眼睛。
她与影王素不相识,但她清楚,影王是古洲嫡系血脉,是古家人,知道血家血凤歌的重要性。
她可以放心将自己交给他。
长舒了口气后,她便再度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影王的脸庞藏在斗篷下,不知道此刻是怎样的神情,他没有看血凤歌,而是抬起头,望着北河的方向,轻轻吐了口气:“将那样的东西留在下境,不怕他们无福消受么?”
他似乎讥讽的嗤笑一声,摇了摇头,随后抬起完美无瑕的双手,帐篷中升起刺目的血光。
正当影王在为血凤歌疗伤的时候,叶翩跹已经带着正道弟子潜伏河底,并吩咐弟子们分成十多个小队沿整条北河搜寻,并要求他们不仅仅要留意古道一和云中隐的踪迹,同时还要留意整条北河是否存在异样,以及身着红衣的魔修干尸,而他自己与顾长月几人则守在上游观察。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十多个小队纷纷传来消息,称并未发现任何关于古道一和云中隐的踪迹,亦没有发现河底任何异样,至于红衣魔修的干尸,更未有所获。
叶翩跹传音于顾长月几人,道:“魔修使用困兽阵必然要牺牲几条性命,可北河之中竟不曾有他们的尸体,想必也一同消失在了河里。”
顾长月原本一直便在搜寻,也是注意到了一些异样,她道:“或许尸体不是重点,重点是上游的所有东西,弟子刚刚寻了一圈,发现上游的鱼怪也都不见了。”
此厢,河中被丘鸢觉醒搅动的沙石已经缓缓沉下,河水如初般清澈,可上游范围内唯有不多的水草翻涌,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头顶雨水撞击河面的声响细细密密,衬得周围越显安静。
她沉默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这河底不定有一处封闭的秘境,如此说来,并不是坏事。”
也只有封闭的秘境才不容易被修士察觉,除此之外,也只有走入封闭的秘境之中,才会消失得这般无声无息。
如此说来,根本不是坏事。
沉曦、木纾、锦逸尘乃至顾长风面上都有几许异样的色彩。
叶翩跹没有否认她的想法,道:“既然别的地方都没有发现,看来就是在这上游的河段了。”
他一开始便已经感受到了一股奇异的气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