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普通通的玉石,巧夺天工的技艺。
十来丈的雕像高高伫立,无论是飘逸的衣衫还是安详宁静的神态,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若不是玉石光滑通透,当真容易叫人看成是一个笼罩在白色光滑中的神女。
由于雕像保持微微垂首翻看手中卷轴的姿态,以顾长月和无涯的角度可以完完全全看清它的模样。
精致小巧瓜子脸,无风自扬的长发,直勾勾摄人心魂的丹凤眼…
分明就是她自己…
不…不对…
那雕像透着一股娴静温和的气质,不掺杂任何喜怒哀乐,它安安静静地翻看书卷,漫随天边云卷云舒,不为世事所扰。
这样的心境,顾长月清楚自己并不具备。
她看了半响,摇头道:“那并不是我。”
说罢,提步地走到雕像的正面。
雕像的足下还踏着一个巨大的台子,台子由透明光石打造,内里中空,可以看到金色仙气在里头缓缓旋转,偶尔一缕一缕透过四周细小的空洞向外渗透,弥漫石屋的每一个空间。
整个墓穴的仙气,想必都是来自此处。
台子的正面刻着奇怪的图案,指甲大小,一个接着一个,排得整整齐齐,亦都是金色,好在色泽深沉,若仔细分辨倒还看得清清楚楚。
无涯也跟了过来,蹲下身子,认认真真地看着上头的图案,随后道:“这些图案只怕是某些地方特定的文字,我并未看到过,不过饶是如此,依旧可以肯定,这雕像是真正的墓主人,而且为了保护墓主人雕像,这个主墓室设了阵法,我等现在看到的并非墓室真正的模样,或许只有将阵法识破,才能一窥究竟,或是找到出口。”
顾长月点了点头,对无涯的话深表认同。
一踏进这间墓室,她便感受到了其间古怪,倒不是仙气对身体的影响,而是这墓室间除了仙气便什么都不存在。
可以说干净得太过诡异。
由此断定,墓室间必有古怪,自然便与阵法有关。
小花疑惑地道:“这就奇怪了,如果根据九昭镇邪的说法,这尊与阿月一模一样的雕像是墓主,也就是镇压邪物的神,而阿月你的娘亲好巧不巧正是被镇压的邪物,阿月,你似乎说过,你娘对你并不好,会不会……”
没待小花说完,顾长月便道:“没可能,这尊雕像于我不过有几分熟悉罢了,倒并无丝毫亲近之意。”
她知道小花想说什么。
雪氏向来对她不冷不热,便是顾长风对她的关怀和爱护都比雪氏多出数倍,如今遇见与她一模一样的雕像,小花只怕是认为她并未雪氏之女,反倒与这尊雕像有密切的联系。
在小花看来,这尊雕像以九昭镇邪的法子镇压雪氏,雪氏借机逃脱,并且将她带走,以母女身份共处,以此报复这尊雕像。
事实上,不仅小花,兴许绝大部分人遭遇此事也都有此想法。
可顾长月却很平静地否定了这个可能。
一则,她虽然觉得这尊雕像的感觉很是熟悉,却没有分毫亲近之感,若是血脉之间,怎会如何疏淡?二则,她见过黑衣,那个女人与她也有七八分的相似,若论起来,这尊雕像与她只不过已经与她相似到一模一样的程度罢了。
现下她所疑惑的不是自己的身世,而是眼下所发生的一切。
为何黑衣与自己那般相似?为何这尊雕像也与自己一模一样?黑衣与这尊雕像是否有何关联?自己与黑衣以及雕像又有什么关系?
再有,自己误打误撞被拽进这座墓穴,是巧合还是偶然?
所有的一切像是走马灯般在脑海中一一闪过,一时之间,谜团重重,一片云雾笼罩。
好在她向来便看得开,既然想不明白,干脆行一步是一步。
沉默片刻,她道:“这里仙气比先前的墓室之中浓郁,而我实力有限,怕支撑不了多久,还是先破阵吧。”
她不纠结,小花自然比她还看得开。
这个地府神器寻常啰嗦多话,不过是为了好玩罢了,但真正让它上心的事情,除了顾长月,似乎再无他物。
若顾长月觉得重要,它定觉得重要,相反,若顾长月毫不在意,它也就毫不在意。
无涯更没有任何意见。
他站起来,直截了当便进入正题,“你非阵法师,我却只是剑魂,对于阵法我们都不精通,现下可以选择的办法有两个,一是强行将其打破,二是寻找关于破阵的线索。”
顾长月没有立刻回答,小花却道:“这墓穴中能用上九昭镇邪的法子,想必并不简单,阵法哪里轻易就能让人打破?阿月将将晋级结丹初期,实力也不稳定,饶是有我协助,不定也会被阵法反噬,再者,关于破阵的线索,既然大家都不精通阵法,又如何知道何为线索?剑魂,你这话矛盾了,果然还是个年纪轻轻的毛头小子。”
无涯眼眸微抬,用慢悠悠的语调,很是平静地道:“我原本以为只有一些看不开的人类才会越老越悲观,没想到神器器魂也一样,即便寻不到,也不可能放弃。”
两个器魂虽在相互反驳,但却是将事情细细的分析了一遍。
顾长月不理会它们争吵的内容,犹自开始仔细观察。
无涯说的两种法子都很有难度,但若不用,却又没有别的办法。
她决定先看看此处是否藏有机关。
见她独自行动起来,无涯与小花也不再争吵。
小花借助顾长月的双目四下打量,无涯则也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