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玑真人明显是对紫灵儿所说的绝世法宝有浓厚的兴趣。
顾长风似乎也想到了这点,低头看了眼顾长月,然后对天枢真人道:“师尊,阿月受了重伤,不便在此多留。”
他意图转移众人的视线。
天枢真人不知道有没有看穿顾长风的心思,他只是淡淡地看了顾长风一眼,漆黑的眸子波澜不惊,什么情绪也没有。
同时,手中握起一团白光,很是随意地扔向顾长月的心口。
顾长月不偏不倚正好被击中,心头猛然一震,哇地吐了口鲜血,旋即感觉气血顺畅了不少。
顾长风原以为天枢真人对顾长月出手,大惊失色,唤了声:“师尊,您……”
不过见顾长月面色缓和,顿时明白过来,师尊是在给阿月疏通积聚在胸口的灵气。
他愣了愣神,低头不语。
天枢真人的为人他明明是了解的——修真境正道魁首,心系天下苍生,傲然正气,绝无阴晦之心,算的上是真正风光霁月的君子。
可是面对这样的君子,亦是教导自己的师尊,方才那一瞬间,他却吓得不轻。
兴许这便是关心则乱。
顾长月偏过头来看他一眼,心中情绪纠结复杂,自己也理不清楚。
溶洞之中静了静,天枢真人才将视线落到紫灵儿身上,不急不缓地开口,问:“你二人便是为了一件法宝在这里自相残杀?”
浩然境内,重来就不允许弟子相互残杀,若有违背,轻者于黑石崖面壁思过,重者则是被逐出浩然一派。
天枢真人以正立身,修的是正正经经的正义之道,向来秉公办事。
自见顾长月和紫灵儿开始,他便没有去在意那件法宝究竟归谁所有,而是看到了两名弟子破坏派规,为了一件法宝而自相残杀。
这种行径与魔道何异?
天枢真人神色微敛,无形的威势忽然在洞穴中一层一层地掀开。
紫灵儿难以承受这种威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微微附身:“弟子知错,请首座真人责罚。”
事实上,当真没有人知晓紫灵儿此刻的心情。
她是恨死了自己。
恨自己怎么就创造出这些该死的人物,一个二个在自己面前嚣张的不行。
作为游戏女王的自己从小到大没有给人跪过,却要被迫与自己创造出的游戏人物下跪。
她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
有朝一日,自己一定要重新主宰。
磅礴的野心再次被激发出来,跪在地上也就带着一份光荣的责任。
勾践尚能卧薪尝胆,自己又何尝不可以委曲求全?
欧阳靖堂作为紫灵儿的师尊,见弟子犯错,没有不出面的道理,当下便是上前一步,对紫灵儿喝道:“逆徒,还不跟本座回去领罚。”
欧阳靖堂对弟子好是出了名的,这般明显是有维护之意。
紫灵儿忙道:“是,师尊。”
天枢真人却是抬了抬手,道:“她二人自相残杀,本座自然要罚,不过在此之前,嗜血雕一事还未曾解决,她二人都是当事人,应前去接受审问,领罚之事暂且缓缓。”
欧阳靖堂想到嗜血雕一事,心下倒是没有任何挣扎徘徊,立刻便道:“听掌门师兄便是。”
他相信自己的两个弟子都与此事无关。
当年紫灵儿被送进地下城,他也以为是旁人所为,目的是害了自己的小弟子,从而冤枉自己的大弟子。
嗜血雕之事,要查便查就是了。
暮云埃站在欧阳靖堂身边,静静地看着地上的顾长月,神色复杂莫辩。
兴许是想到了她前世的无知恶毒,亦或者是怜悯她今生的可怜狼狈。
顾长月却没有看他。
其实从暮云埃进入溶洞的瞬间,她便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
然而她也未曾想到,自己会这般平静。
平静得像是一滩死水,翻不起波澜。
就仿若印证了前世最后一刻的誓言,今生今世终将无缘无果。
看着他,她不再认为自己卑微不堪,不再因他而卑躬屈膝,事事顺从,亦不再因他而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快乐。
今生,就算他还记得前世又如何?就算他也回来了又如何?什么都还没有开始,他们仍旧没有关系,没有任何一点点的关系。
相比之下,她更担心的是戒指的归属问题。
她静静地坐在地上,被顾长风搀扶着,垂下眼帘,近乎不愿意有任何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顾长风叹息一声,将她往怀里靠了靠。
天枢真人注意到顾长风的动作,不由多看他一眼,也再不说两人自相残杀的事情,而是对天玑真人吩咐:“本座已然用灵力探测对整个溶洞探测一番,确定是由迷云彩石天然形成,应当也算得上是我浩然派寻得的惊世遗迹,你天玑峰向来执掌我浩然派最大的宝藏,这里也理应由天玑峰打点。”
顿了顿,又道:“如此,其他人就随本座去趟刑法总堂,带上这两名弟子,且先审问清楚,给静君真人一个交代。”
众人纷纷应是。
天玑真人却找到了由头,忙道:“师兄且慢。”
天玑真人的年纪比天枢真人要老上好几轮,但是地位与实力却远不比天枢真人,自当称呼天枢真人一声师兄。
天枢真人眉头一皱,问:“还有何事?”
似乎在他的印象中,天玑真人便是个生来就喜欢找事的人。
天玑真人直接无视天枢真人面上的不耐,挺了挺胸膛,大义凛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