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仙阙久久远,荒古太虚深深寒,一问太平入烽火,妖出狐岐覆龙朝。
圣金甲,王侯相,问仙人天道尽处何长生。
浮生入骸冥,道一念长生。
太白衣,神武灵,谓宇宙洪荒极境觑乾坤。
仙魔祭无邪,卍一指乾坤。
古来凡所大山大林之地必定诞生各种灵邪之物,今日一座不知名大山深处仙霞生九彩,似有神物即将孕生。
巍巍山岳上,翻滚的仙霞如烈日赤熔遍绽璀璨夺目的辉耀,仙霞正下方一面光洁翠镜尽纳晴空浩日风声树影。
万物静谧无声,天和地仿佛融合在了一起。
碧玉翠潭波澜不兴氤氲着一池柔和的白霜,漫漫霜华好似皎月的睑影,朦胧孤寒。
碧潭中央一株纤濯妖莲傲如鹅颈曲立在天幕之下,金色暖光洒下,晶莹白雪绚烂着动人的风华。
水面上,以纤小笔直的花枝为轴,几片面盆大小的荷叶零星漂浮。
库鲁鲁,库鲁鲁~
水底深处忽然传来异响,紧接着一串串水泡蜂拥而上。
平静的水面开始变得躁动不安。
刷,刷~
只闻破水之声一双响起,两处水花飞溅,唯见两道黑影从水中凌空跃起稳稳当当的落在莲叶之上。
待水面再次恢复平静,这才惊见黑影的真容,竟是一黑一白的两只神蟾!
神蟾的后背上皆有相同的食指般长短的金色纹痕,醒目的金纹以神蟾的后颈为始从脊椎延伸至尾龙末梢。
神蟾的四足更有四道比之更为窄小的金纹与之相连,从背后远远望去,金纹的脉络连成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王”字。
咕咕咕~
匍匐在荷叶上的神蟾双腮一鼓一敛发出震耳发聩的洪亮钟鸣。
随着神蟾的吞吸,大山四周的日月精华竟如鲸汲水疯狂贯入它们体内,而后深深一呼,只见两股玄妙的黑白之气从神蟾鼻孔窜出,直射天上仙霞。
九色仙霞刚与黑白二气相触,立马产生了剧烈的变化。
广阔蓝天铺为画布,黑白玄气塑为基骨,九彩仙霞聚为肉血,绘出了一张神秘而古老的太荒神图。
神图无比惊艳,鸢飞鱼跃戏星海,风虎云龙啸山林,日月沉浮,星沙浩繁,各座深山大林,每条大海湖泊,皆有骇人惊悚的巨大黑影闪烁着猩红的血芒噤声伺伏,蠢蠢欲动。
波澜壮阔的画卷里,惊天气象纵千秋万古,历混沌鸿蒙,劈地开天,让人叹为观止。
黑白与九彩极尽泼洒,取天地造化之精粹,述地老天荒之终始。
哧~哧~哧~
东海之东,极夜之地,一株以天为盖,以地为履的浴火梧桐忽然传来一阵嘹彻天宇的凤鸣。
凤鸣哀泣如啼血,极夜星空,繁星皓皓,皎月无暇,泣血的凤凰浑身流溢着炫目的炙热火雨在夜空中疾速飞掠。
神火无情,漆黑的星空霎时之间红光喷薄,一条诡谲明艳的火云彩带横亘当空,日月星辰,顿时天光一散,如上九天,如坠九地,景象神异,使人动容。
神凤从东海之东,极夜之地为始,一直翱翔至西天之西的永昼佛海。
古老的神图被神凤炽热的神火拦腰撕裂,狰狞的裂口急速蔓延,裂口之中一束浴火金辉破图而出,打在了翠潭附近的一处开阔之地上。
随着神火烧融的裂口越大,浴火的金芒就越显得磅礴圣洁。
最后直至神图被业火吞噬殆尽,在金光极盛之际,一具不着片缕白嫩的从天而降遗落在冰冷的大地上。
自古老的神图消失之后,天上九彩退散,神蟾碧潭潜渊,这山这地逐渐恢复了往昔的宁静。
开阔之地上,举目皆是高及百丈的葱郁古竹,那具被遗下的新鲜肉肉正头朝下成四十五度角直插在坚实的泥土中。
眼前如钢筋般笔直的肉肉,还有插在两条大白毛腿间那柄壮烈的长枪都不无在宣示着此子该是何等的不凡。
金光渡下肉肉后便洒在了古竹林中,古竹林沐浴在金辉之下愈显盎然蓬盛,一株自根部折断倒插在碧潭中不知多少年岁的枯竹在金辉的洗礼下,重新焕发了生机。
朽烂的枝干上百枝千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扎堆成翠,枯竹根部那爬满青苔的伤口上无数蠕动的绿色虫丝急速缠绕,随着伤口的逐渐凝合,倒插在水中的枝干披一身晶莹的清凉飞速摇立了起来。
再立这纷扰尘世的古竹被巨大的拉升惯性所撼,震得“哗哗”直响,狭长的竹叶颤颤嘶鸣,黏在其上水珠登时飞散,化作一树迷蒙的雾花。
此时,恰有凉风自山间袭来,拂走了这一树的烟翠,巧又巧之的吹在了肉肉的身上,浇湿了胯间那只忧伤的鸡儿。
“阿秋~~~”
一个响亮的喷嚏,肉肉有了动静,他挣扎着挥舞着双手似乎想要把头给拔出来。
“卜~”,一声脆响,头拔了出来,身体却失去了重心,接着“啪~”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摔了个六体投地,无辜的大地又被捣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窟窿。
蓬头垢脸的肉肉悄无声息的趴在了地上好久好久,蓦然,他抬起头皱起了鼻子,拼命的在嗅,一双亮晶晶的黑眼珠子夹着饥饿的血丝,幽幽盯着不远处的一株遮天蔽日像小山似的浆果树。
浆果树上,红的,紫的,一串串沉甸甸的果子泛着光压弯了枝头,散发着馥郁的果香。
一只只诱人的果子让凶残的肉肉呼吸急促,面目愈加狰狞,口水哗啦哗啦的流了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