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道行、眼光、地位还是消息之灵通,紫衣人都远胜于大汉。对苏景在南荒所为他多有了解。
能把妖怪疆域搅得天翻地覆之人,修持自然了得,且南荒皆知苏景穿着一件胸口背后纹绣‘女子’两字的怪袍子。
回到天斗山后苏景就穿上新衣了,但小相柳就喜欢‘好’袍子,不肯换
紫衣没有和‘苏道友’攀谈的意思,直接问小相柳:“那件宝贝,离山有意染指么?”
苏景从一边应道:“我们路过此处,只要见证一个公道。”
紫衣根本不看苏景一眼,闻言也不再理会‘苏道友’,迈步走到老汉面前,先自囊中取出两张纸递过去:“中州雁西湖畔,千亩好宅和六百里丝茶庄园,这是地契。”
说着,又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来,里面满满扎扎的仍是契据:“宅邸护院武师、婢女奴仆、庄园茶农蚕户都已备齐,这是户契人契。”
第二个匣子取出,一块漆金铜牌摆放端正:“有地无势、迟早遭殃,金牌为洪高宗在世时颁下的天眷铁书,有它在手,什么样的贪官都休想讹诈你。”
第三个匣子取出,打开,五颗葡萄珠大小的紫色丹丸流转祥光、清香扑面:“有地、不受欺负,但也得有命享福才好,一家五口,一人一粒,若无外创横祸,一家老小都能活到百岁。”
继而他又一甩生生袖,一个瘦小枯干的老汉显身,紫衣人继续道:“人祸可免,但妖灾鬼患还需防备,有他在万事平安。”他转头对瘦小老汉道:“去王家为奴三百年。看宅护院就好,惹是生非不可。”
苏景和小相柳对望一眼瘦小老汉并未遮掩气势,明明白白的,也是结成宝瓶身的厉害修家!
紫衣青年那边,稍加犹豫后又对瘦小老汉吩咐道:“若是王家那小娃有意修行,你可传他行气补纳之法。”
瘦小老汉一言不发,跪下向紫衣人磕了个头,起身占到了王老汉身后。
最后紫衣人又一拍乾坤囊,三口巨大箱子摆放院中,一口黄金满满,一口明珠美玉诸般珍玩,第三口则是古籍字画,对王老汉一家道:“实话说于你知,你那宝贝无价,但我只能出到这样的价钱了,你若不肯卖,我就只好动粗了。”
说着,目光一转望向小柳相,口中继续对王老汉道:“你若不请这些莫名其妙的人来,我最多是强买,不会伤人,可你找了这几个人来,还能不能不伤人,我也没把握了。”
苏景站在柳相身旁,闻言笑了笑:“不会伤人的,王老汉不卖宝贝的话,你只管放心动手。”
紫衣人面沉如水,小柳相的眼睛越发亮了
“我卖!”
老汉再贪心百倍,也想不到那块白铁能卖出这样的价钱,哪里用得到‘强买’,他忙不迭就点头答应了,跟着一个劲地催促儿子去取宝贝。
宝贝藏在水缸下面,王家汉子刚挪开水缸,紫衣人淡淡说了声:“不劳驾了,我自己来。”说着一挥手,一道银色光芒被他摄入袖中。
收宝同时已经勘验过宝贝,紫衣人脸上也不见什么喜色,依旧冷冷盯着小相柳,似是想说什么,身上忽然传来一串铃声,紫衣人皱了下眉头,一言不发腾身就走,眨眼间消失不见。
此间事了,苏景也不再停留,和老汉、李兆打了声招呼,催动云驾继续赶路,飞天后苏景问小相柳:“你怎了看?”
小相柳知道他指的是紫衣人,淡淡一摇头:“我不看,打过就晓得了。”
能然小相柳动起出手之意的人,足见不凡了。
苏景咳了一声,笑道:“这不是闲聊么,随便说说。”
“我不喜闲聊。”小相柳没语气
赶路途中,一如既往的,只要见到凡人有难苏景都会下去相助,全不嫌麻烦,倒是许久没有好事了,这一路上出手不停,让他越干越精神。
行途中再无大事,几天之后视线尽头遥见离山!跟着耳中就传来欣喜呼喊:“小人拜见小祖宗!”
妖光急急,好妖奴六两来得比风还快,见面就要下拜。
六两早就收到苏景归宗的消息,但苏景不让他远迎,是以好妖奴这些日子一直等在离山脚下。
苏景伸手把他拦住,笑道:“宋大掌柜买卖兴隆!”口中说的是笑话,眼中、面上的笑意却货真价实!一别百多年,平时无甚想念,不过见面时心中也真的觉得亲切。
六两满面欢喜:“托小祖宗的福,咱家的买卖越做越顺畅,如今修行道上、妖门里,您老的齐喜山大小也算是块招牌了。这也多亏了三阿公的照顾,他老人家适逢要事在身,没办法赶来迎您,特意要我给您问好,说等事情办完亲至离山探望。”
自己这边的事情两句话说完,好妖奴话锋一转,恭贺小祖宗修成无上妙法、载誉归宗荣光万里,六两是苏景身边第一妖奴,满口吉祥话说得甜而不腻,提及苏景被逐出门宗的旧事满目愤慨、说起小祖宗行走南荒语气里掩饰不住的担忧,说到苏景为中土立下大功声音微微发颤一切恰到好处,绝非南荒那些乡巴佬妖蛮可比。
苏景放缓速度,随口和六两说笑着,对好妖奴的吉祥话他不当回事,但就和六两聊天这件事本身,确是让人惬意。
两人没能说上太久,前方离山画皮微微一震,一道道剑华闪烁,掌门真人沈河在前、小泥鳅大喜之日归山后就再没离去的贺余紧随其后,再之后则是离山十余长老和诸位真传,另外剑尖儿剑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