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火城中,嘎啦啦巨响轰动,地面四分五裂,又有无数黑藤疯长出来,参莲子蓄势、只待师娘给自己数出‘第三息’,他便要大打出手了。
炎炎伯又惊又怕,这要是打起来那就真正得罪‘上师’了,前面诸般努力尽归清风,且炎炎伯觉得上师虽骄傲但不是蛮不讲理之人,‘妹妹侍寝’的事情还有求情的指望,可要打起来便一切免谈。抢在霖铃城‘三息’吼喝响起前方画虎飞出驿拦在两方中间、双手乱摇:“误会误会,是我随小法师去见夏先生,你等快快退去,不可鲁莽。”
拦路军马本就心头发毛,见事主如此说,就算城守怪罪也有个交代,立刻让开道路。
参莲子爱打不爱说,撇撇嘴角也没再说什么,再做前行直接把驿馆带入霖铃城。
夏家大宅正堂,苏景来见炎炎伯,摆手打断方画虎对刚才事情的解释,问道:“你还有什么亲人?孩儿有么?”
方画虎不解‘上师’何来此问,张着嘴巴摇摇头,这些年为光复家门殚精竭智,根本没去想要子嗣的事情。
“妻子呢,有么,带在身边了么?”
方画虎脸色更白了,带上妹妹还嫌不够么?!苏景也觉出这话会让人误会,失笑摇头:“莫担心,我是想让你带家眷来我霖铃城中暂住,没有其他意思。后面或许会有些危险,不想你家人受连累,也免了你的后顾之忧。”
前一句让方画虎大大松了口气,可后半句又把他的心提了起来,摇头道:“有妻室一房,但那女子不提也罢,她若死了我反倒开心!上师明鉴,下官唯一牵挂之人就是猫儿这丫头。”
人家房内事、夫妻事。苏景不多问,闻言点头:“那就成了,请炎炎伯随我登城。”言罢挥手起云驾,带上方画虎去往城头。包括蜂侨在内一众同伴都跟在苏景身后。
前行之中,炎炎伯问道:“不知上师唤下官前来,何事吩咐?”
“此去驭人皇城,一是请炎炎伯指点方向。另则来往联络还要麻烦你。”苏景说得轻松,炎炎伯却大吃一惊!‘上师’这便要开拔了?可没听说有圣旨传来准他前行啊。
但苏景之事岂容方画虎来问,转眼来到城头,苏景转目望向方画虎。
方画虎明白他的意思。不敢稍有悖逆,伸出手东南方向一指:“皇城在春域,从此间去到春域须得先过秋疆。这个方向。”
苏景临时起意。一改之前想法突然启程,看样子竟要直捣黄龙,身边同伴也没想到,不约而同一愣,唯独一个小不听,笑容明媚全无吃惊的样子,苏景已经给过她太多惊讶了。这等‘朝令夕改’的小事情,小妖女浑不觉有什么。
而最初惊诧过后,自小相柳、三尸再到参莲子、细鬼儿或目蕴兴奋或眉飞色舞——苏景不好惹,这次随他来驭界的更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白裘大袖抖动、苏景神念传令,四位昆仑力士奉王诏跃将出来,跳下城头将偌大霖铃城扛负在肩,旋即只听得城中阿骨王身边细鬼儿扬声高喝,不过这次两个娃娃没再异口同声,丫头六六先开口:“步破乾坤、路开天地,敢拦路者......”
小子乖乖顺腔接口:“尔来往我身后看,血海是我掀,骨山那我堆,找仔细,可见尔尸骸也在其中?!”
一人一句后两人再齐齐喊道:“上圣仙王、起...驾...啊!”
或是觉得这趟行程当有大凶险大斗战,细鬼儿的开路辞较之往时复杂了不少。更在呼喊中以本元真修引动阴曹气意,冥冥中无边厉鬼啸叫附和!
就在阴风卷荡之中,四力士迈开大步,向着东南方向急奔而去。
霖铃城四周可不是‘白地’,不久前千马、宗旺离去前于附近布下了些兵马,平时城中人进进出出那些军马不会干涉,如今‘上圣仙王’要走,还是向着驭家重地方向前行,这又如何能放它同行。
城动一刻四方鼓声如雷,驻扎附近的兵马齐齐出动拦路,为首者是一名驭人,本为宗旺身边侍卫首领,被留下来暂时统带兵马。
相距霖铃城百丈,杀猕带着一队精锐人马腾云驾、横阻半空,措辞还算客气:“末将宗来广,求请夏先生登城说话。”
夏先生就在城头,但不出声,身边自有人代为搭话,对驭人将领喝道:“讲!”
“先生曾与我家将军、千马公子定下七日之约,如今才满三日,皇城圣谕未至先生便要开拔,是何道理?”驭人将领想和苏景讲理。
苏景笑了,驭界没有离山,自也没有‘天宗小师叔’这个人,传王袍裹白裘的,随心所欲域外飞魔!他想怎样便怎样,哪来明白道理!苏景仍是不答话,转目去看身边不听,把这个发狠扬威的机会让给自己娘子。
不听笑吟吟地,也没出声,俏目一转望向新来的蜂侨,霖铃城那么漂亮,女主人总得讲个待客之道,蜂侨来了这世界一直担惊受怕,扬眉吐气的机会留给她。
蜂侨未推辞,涅罗坞淳厚火行元注入气息,字字响亮威严,但因嗓音里天生的一丝沙哑,又平添几分妩媚些许诱惑:“三息不退,屠灭全军!”
直接学了小魔头参莲子的调子,这位涅罗坞小师妹也是个趣人,若无趣又怎会被启巧当成亲妹妹似的那么喜欢。
驭人将军宗来广只觉两腮发酸,自他降生以来就只有驭人不讲理的份,何曾尝过被别人恃强欺凌的滋味,要就此退走万万不成,违抗军令端的重罪;可要打的话...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