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桂花姐的餐厅。
桂花姐穿着挺括得体的白衬衣,包臀黑色一步裙,长发齐肩,脚上是八厘米高的细尖高跟鞋,显得精干,时尚,又妩媚。
餐厅里食客很多,除了外地游客外,还有很多当地的“倾慕者”。
桂花姐在城里打工十年,完全没有黄春妮去年刚到上海时的那股“山里妹”的土味。她见多识广,谈吐得体,是这一带搞建筑、跑运输、办旅行社……男人们眼里的梦中情人。
桂花姐今年2八岁了,仍旧孑然一身,而村里她的同龄人都已结婚生子。桂花姐父母担心她学城里人,整天漂着,老大不小了还不结婚,这也是她父母坚决反对她继续去上海打工的原因。桂花姐的父母希望她在家乡找个合适的男人嫁了,早点堵住村里各种流言蜚语。
桂花姐的餐厅不仅食材新鲜,听说主厨技艺了得,经常有食客在网上额外打赏主厨。每当这个时候,主厨必定出来与金主见面表示感谢。
每天中午12点到下午1点的民俗歌舞表演,是该餐厅的固定节目。
轮到黄春妮和赵鹏上场了。
好比春江水》。黄春妮吹葫芦丝,赵鹏拉小提琴。
赵鹏用的小提琴,是桂花姐在民俗村借的。赵鹏去年春节听黄春妮唱了这首歌以后,觉得它旋律优美,节奏平缓舒畅,是首不错的曲子,还专门在宿舍练过。
葫芦丝悠扬,小提琴婉转,珠联璧合。
桂花姐看着在简易舞台上表演的黄春妮和她同学,不禁莞尔。
正式表演前,那男同学看向黄春妮的眼光,满是宠溺和爱意。桂花姐心里由衷地为黄春妮感到高兴。
主厨姜哥又被服务员叫出来。只见他双手合十,微微低头弯腰,对打赏他的金主表示感谢。桂花姐又是微微一笑,正好对上姜哥投过来的视线……
听说吹葫芦丝的女孩是这里的高考状元,现在在k大读书,演奏结束后,有很多随父母出来游玩的中小学生,纷纷要求和学霸黄春妮合影。
帅逼赵鹏坐在角落处,第一次感觉到被人冷落的滋味。
桂花姐请黄春妮他们吃螺蛳粉、五色糯米饭、竹筒蒸鸡等几道当地特色菜,说什么也不收费。
本来赵鹏觉得这里饭菜可口,想再添加些菜,无奈桂花姐不收费,他也只好按下不说,只是一个劲地要求黄春妮,这几天一定陪他吃遍这里所有的美食。
黄春妮见赵鹏喜欢她的家乡菜,高兴又得意。认识赵鹏这么长时间,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个精致的小猪猪,嚷嚷着不够吃。
吃完饭,黄春妮带赵鹏在民俗村里兜兜转转,还不停地给他解释……
晚上,火把节。
上午对山歌的广场中央点燃了一堆火,当地人、游客手拉手,围成好几个圈圈载歌载舞。
歌舞狂欢后,赵鹏发现很多青年男女成群结队地往山上走。
他记得,今天黄春妮告诉过他,那座山叫月亮山。
赵鹏拉着黄春妮的手,跟在人群后面,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山上还有什么节目吗?”
走了几步,听见赵鹏的问话,黄春妮突然不动了。
“走啊,唱歌跳舞挺好玩的。”
黄春妮只是咬唇笑,不回答,也不往前走。
“走啊。”
“我要回家。”
“再玩会,待会我送你回家。”
赵鹏今晚在民俗村已提前订了房间,不必赶回乡镇旅馆,所以有的是时间送黄同学回去。
赵鹏又拉黄春妮上山,可她说什么也不去。
“怎么了?”
“他们上山不是唱歌跳舞。”黄春妮红着脸咕哝道。
“那干什么?”
“送香囊。”
“像杭州宋城那种抛绣球定情?”
“意思差不多,但不一样。”
“不一样?”
“嗯,香囊是私下里送的。”
赵鹏抬头望了一眼月亮山,黑压压的人群正缓缓往山上移动,说笑打闹声越来越远了。虽说今晚月色皎洁,但山上树林重重叠叠,怪石嶙峋,真是私下送香囊的好去处。送完香囊,还可以相互表达一下“倾慕之情”……这崇山峻岭里的民风真是纯朴啊。
赵鹏向黄春妮伸出手,想向她讨要香囊,而黄春妮的视线却看向别处。
顺着黄春妮的视线,赵鹏看到月色下一对男女缓缓向月亮山走去。
那女人太显眼,白衣黑裙,长发飘逸,在一群穿少数民族服装的女人中特别扎眼,辨识度很高。那不是中午那家餐厅的老板娘吗?
她旁边的男人,正说着什么,逗得老板娘笑得花枝乱颤。男人还时不时伸手扶住女人,因为女人穿着双八厘米高细尖的高跟鞋,走在山路上如分花拂柳,摇摇欲坠。
男人就是餐厅主厨,姜哥。
桂花姐并不是不想恋爱结婚,只是以前没遇上心仪的男人而已。
“为什么一定要去那座山上送香囊?”
“传说月老住在那里,如果男女在那里私定终身,会被他老人家祝福。”
“按照你们的风俗,女方应该送情人香囊——”赵鹏再一次把手伸到黄春妮面前,很明显地抖了几下。
黄春妮眼珠一转,伸手在口袋里摸了半天,然后握着拳头放在赵鹏手上,轻轻打开——
三个硬币。
“gd bless yu。”(我主福佑)
赵鹏扬眉看着手里几个硬币,再看看黄春春,眸光微动,嘴角上扬。
当我要饭的?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