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戎县。城中县衙之内,梵音颤颤,十几名僧人面朝墙壁,口中念诵之声不止。
“陛下,冠军侯,冠军侯不肯议和,他说卧榻岂容他人酣睡,要我们今i内投降,否则就刀兵相见。”
念经之声顿止,一名僧人从中站起身来,双手合十言道:“阿弥陀佛!妄动杀心,此乃罪过。”
一名僧人转过身来,言道:“我本一介出家人,因不忍见黎民受胥吏所苦,故而杀官造反,这李重九身为隋将,却与胡人勾结,引番军入寇,朕必与佛国子民共捍此伽蓝圣地,传我法令,在城外列阵与贼交战。”
“可汗,敌军出城,列阵迎战了!”
李重九听额托禀告看出,果真对方东西两座城门大开,一列一列兵卒奔出了城门摆开阵势。只见城墙之下,铠甲如银,流光闪动,倒映得i光闪闪发亮。居然是一道铁甲洪流。
这一幕看得在场李重九部下都是瞠目结舌。“对方的披甲兵卒居然有三分之二以上!难得,难得!”
“这是当然,高谈圣的人马多是原先怀戎县的官兵,县令,鹰扬郎将被杀后,皆是尽数降了高谈圣。故而出战的,尽数乃是原先的大隋正规边军。”
“恐怕就是大隋边军,也没有这么多铁甲吧!”英贺弗啧啧露出几分羡慕的神se,那目光粘在铁甲上,仿佛看到了什么绝se美人一般。
“不仅敌军铁甲,而城头上还有弩车!”额托在御夷镇见过弩车的威力后,大为忧心这等锐器。
突然这时对面法螺齐鸣,z城门三十三名穿着袈裟的僧兵手持铁杵,簇拥一法驾而出,而法驾之上却是一名身穿红袍的三十多岁的僧人,显是高谈圣无疑。此人一出四周兵卒纷纷口称阿弥陀佛,而法驾一旁还有二十名二八少女,鲜衣打扮在一旁漫天撒着香花,所谓天花乱坠正是如此。
此刻高谈圣雄赳赳地坐在车驾上,手持拂尘一指对方,言道:“如何,看得我军阵势怕了吗?”
这一幕不由令在场的胡人军主,幢主们都是哈哈大笑,英贺弗直接言道:“从未听闻过还有如此打战的。”
“可汗,这高谈圣怎么样?”额托发言问道。
“一个僧人,没带过兵。”李重九干脆地言道。
“那就好了,这铁甲,弩车都是我们的了。”额托抚掌大笑。而英贺弗已是暗暗吩咐下去,一会作战不斩首级,以抢获铁甲为功。
“可汗,疾报!”
李重九接过信看了一遍,突然脸se一变,抬起头看了一眼城下,当机立断地言道:“立即退兵!”
额托,英贺弗原本正一副准备抢铁甲的模样,见李重九下令退兵,纷纷牢sao言道:“可汗,怎么不打了,你这不是阻止我们发财吗,先让我们抢了铁甲再说。”
“不要多说,退兵!”李重九重复了一遍,二人听了当下无奈领命。
看着李重九他们的骑兵退入北面的深山,走得一个都不剩时,城下爆发出欢呼声,高谈圣一箭未she就吓退了敌军,当下犹如打了大胜战般,在城下接受着四面欢呼声。无数信徒对他皆是一阵膜拜。“吾果真承天命,谈笑之间敌酋灰飞烟灭。”高谈圣的僧衣沐浴在晚风之下,猎猎而动,有种出尘之感,无数信徒这一幕,皆是发自内心的顶礼膜拜。
就在距离怀戎县不足三十里之处,一处峡谷内,无数的铁甲将士蛰伏,而强弩劲马比比皆是,而两面伏地的中军旗帜上,赫然分别书着一个隋字,以及一个薛字。众所周知此乃是左御卫大将薛世雄的旗号。
这山谷之中这幅两万隋军,正隶属于左御卫军。此刻左御卫大将军薛世雄,正目光灼灼看着远方,而他的四个儿子薛万述,薛万淑,薛万均,薛万彻穿着铁甲一字排开,此人四子既有万夫不当之勇,堪称当世勇将。殷红se的披风缓缓抖动,老将薛世雄正缓缓抚须,从辽东险死而还生后,他的一切已是倍加谨慎。
怀戎县叛乱一个月时间,他故意没有出兵平叛,在一旁冷眼旁观,而到了李重九,高开道同时率军前来时,他秘密从蓟县集中两万jing锐府兵出动,埋伏在峡谷附近。其目的就是想要乘着数波人相互厮杀,争夺怀戎县时,他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好个李重九,居然退兵,莫非是察觉到我军的行踪,真是功亏一篑。”薛世雄沉声言道。
一旁薛万彻,言道:“父帅,既然李重九退兵了,我们是否还要攻城消灭叛逆?”
薛世雄抹了一把下颚,摆了摆手言道:“不急,虽走了李重九,但不是还有一个反贼高开道吗?此人心怀鬼胎,必会与高谈圣火拼,我们直接将他们并在一处收拾罢了,免得老夫东奔西走的到处平叛。”
听说薛世雄这么说,众将皆是露出笑意,长子薛万述言道:“是啊,蓟县乃是辽东重地,若非圣上令我们不可轻离,我们早就与杨将军一并收拾那些反贼了。哪里有现在,我们只有等高谈圣叛变后,让高开道自投罗网,我们才可以出兵讨伐了,如此才不算离境。”
另一个儿子薛万均言道:“父帅,这乱世正是我武人夺取军功的时候,我们空有三万雄兵,却只能坐视四周反民乱起,却坐镇于一地,孩儿反是羡慕郭通守,想必他此刻早已剿灭窦建德,拿下他的人头了。”
薛世雄摇了摇头,言道:“要打战很快就有机会,据我得知,李密自得黎阳仓后得军二十万,眼下既然没有南下攻打东都,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