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众将的意料,辅公佑没有选择硬拼,是用壮士断腕的方式,舍弃了前军两支人马。
辅公佑对部下道:“无需恋战,我只要上募营和丹阳军就在,就可以了,赵军攻击的都是我们的弃子,只是前方有宋金刚人马封堵,我们必须要绕路了前进了。”
听到舍弃前军,这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是将士面上都有几分不忍。
但这时候听闻后方赵军追兵又是追了上来,离江淮军后卫军不足三五里时,眼见自身难保,众将听了心都是提起来,没有人再为这支失陷的前军担忧了。
当下辅公佑率领江淮军从前方湖泽绕过,虽是行程距离拉长,但这一日之间却是再也没有碰到赵军。不过江淮军前军应已是尽数为赵军歼灭了。
到了夜间,幕烟四合,江淮军选择一个河流旁的坡地上扎营。坡地上帐幕罗列。
江淮军的斥候尽数散了出去,在五里之内严加查探,提防赵军人马夜间前来袭营。
辅公佑简单清点了了一下人马,最精锐的上募营还有三千多人马,与杜伏威在时五千人相较,并没有损失多少,但丹阳兵则由进徐州前的一万人马,锐减到现在不到三千人,至于其余人马则有五六千之数,不过这些在辅公佑看来都是鸡肋,用来充数的炮灰。
到了夜间,火把拂动,马蹄声响起,上百名骑兵赶到了营垒,骑兵战袍上多是染血,不过却是精神健旺。
为首将领正是辅公佑义子高项,他跳下战马直接进入中军大帐。
辅公佑与众将正在议事,高项一甩披风跪下叩头道:“义父。我刚刚攻陷了符离县,生擒了投降赵军的县令。”
符离县乃是徐州以南的县城,城墙高厚。高项竟然以一队骑兵攻下了此县,足见其军十分骁勇。
辅公佑似对高项攻下县城并不出乎意料。只是问道:“怎么样从县令口中问出了什么吗?”
高项道:“此人对赵军防线部署虽不了解,但也从他口中打探了几个消息,唐军派来增援徐州张镇周已被击退,眼下只能退回自保。我军周围已没有援兵。另外赵军在昨日从县内调走了三千民役,不知是作何之用?”
辅公佑默然不语。
这时候一名将领上前劝道:“辅公,我们往哪个方向突围都行,唯独不能回江东!”
“为什么?”辅公佑转过头来问道。
那将领道:“李重九料定我们返回江东,故而在路途上。设下重重伏兵要歼灭我军,我们若是继续往江东走,只有自寻死路。”
辅公佑闻言道:“我怎么会不知道,但是我军起家于江东,闻之江东失陷,士卒梦里都要返回家乡,我若对士卒说不走江东,不要片刻,全军即会哗变。所以明知道李重九在前埋伏,我仍旧不得不不去。”
听辅公佑这么说。众将皆是垂下头。
“辅公,我们跟随你一定会突出重围的。”众将纷纷言道。
辅公佑笑了笑道:“我也有这个把握带你们返回江东,李重九不是刘邦。我也不是项羽!”
辅公佑话音刚落,突然帐外传来士卒奔走的声音,无数士卒在这时候大呼“不好了,不好了,大水淹过来了。”
辅公佑一愣,他之前将营帐驻扎在小河边上,这小河最深不过入裤腿深浅,怎么可以会变成大水。
“义父,必然是赵军在上游堰水作坝。待我军扎营后,再掘堤放水!”高项一语道出真相。
辅公佑眉头拧成了川字。他突然想到赵军为何派人从符离县调走民役,原来是为水淹自己作准备。辅公佑不由大怒道:“混账!”
这时候辅公佑携剑走出帐外。但见营帐之外士卒争相奔走,外面水声涛涛,一股泛黄的河水冲击入江淮军的军营之内。
而靠着河岸旁的一排大营,三十几个帐篷,尽数被冲毁。上千名的士卒就这么被洪流直接带走,连反应的时间也没有,而洪水又冲入大营之内,江淮军士卒四面避走。
“快,立即拔营,赵军必安排人马,在此河边埋伏,等洪水一尽必然杀来。”
辅公佑也算经验丰富,立即猜到了赵军的意图。于是帐内的江淮军尽数退至一旁高地上重新集结人马。
就在江淮军刚刚重新集结之际,从大河的另一头三里外的山梁后,喊杀声大作。
瞬间山梁上,一排火把出现,聚拢在一起冲下山梁来,火把越聚越多,无数人马越过了山梁,举着火把加入了火把的洪流之中。
赵军伏兵尽出!
辅公佑见此露出决然之色道:“左右跟随我杀出去!”
话音落下,江淮军士卒都是一并发喊,迎着山梁上涌来的赵军冲了上去。其义子高项骑着马率领上百精锐突前,而辅公佑左右则是江淮军中最精锐的上募营。
在山坡上赵军将领张青特,蒋善合,李义满等人看着江淮军杀来都是一愣。
张青特道:“没料到,江淮军明知中伏,还敢正面出击!”
这三人之中的主将蒋善合道:“那是江淮军锐气还在,之前陛下给我们将令,不可与江淮军硬拼,消磨其人马足可了。我看我们的人马,还是不要正面堵住路口,不如放江淮军前锋过去,再截杀其末尾好了。”
李义满道:“正该如此,我们三人部下不过是郡兵,训练装备都不如江淮军这支百战精锐,打起战来捡捡便宜,打打秋风还可以,若是真的正面打起来就难了。全歼辅公佑的事,还是交给第三道埋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