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杀戮太重,血腥味太浓,李轨不愿住,就在城中包了一间客栈办公。
夜间,执行宵禁的管亥带来报,说抓到了张杨的发妻赵氏和一双儿女。
张杨在府中被杀时,妻子赵氏带着一双儿女在南城普济寺为他上香祈福,此时的佛教并非主流宗教,尤其上层人士对这个外来宗教还不十分认可,赵夫人出门上香时轻车简从,身份保密,知道的人不多。加之普济寺位于南城平民区,位置较偏,反而因此免于劫难。
得知丈夫被李轨纵兵杀害,赵氏痛断肝肠,她是个很有主见的人,知道此刻争执毫无意义,便趁着夜色试图带着儿女逃出上党,回河东郡娘家躲避。
“她扮作一个卖菜的农妇,又买通了城门守将,想蒙混过关,我一看这家伙,种菜的农妇手哪有那么白,那么嫩,那么软和,这肯定有诈啊,所以就拦下盘问,三言两语就把她诈出来了。”
管亥哈哈大笑,为自己的机智点了几个赞。
李轨的眉头却拧了起来,张杨要害自己,自己杀他那是天经地义,但男人争于权势,一定要祸及妻儿吗?
不,不能这么做,祸不及妻儿,至少在这个时代还是能被普遍遵守的。
他不想背负不义之名,但俗话又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仇恨已经种下,让他延续下去是一件很悲催的事,而截断仇恨的流传,有时候ròu_tǐ消灭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
要这么干吗?
“哥,出,出事了,出事了。”
周兴一路小跑,气喘吁吁,见管亥在,表情有些不自在。管亥很聪明,选择回避。
“张杨的幕宾周琦躲在他小妾父亲的姘头家,被人举报下午被我抓了,我想这个人跟张杨那么久一定知道一些隐情,所以就预审了一下……,哥,出大事了,咱们上当了,咱们被人耍了。这个周琦被董卓收买了,他在为董卓卖命!”
李轨眼皮子一阵猛跳,心突然疼的厉害。
早前,张杨扣留凌嵘,叫他进城商议幕兵之事,那时候他嘴上不承认心里其实有所怀疑,恰在那时候周兴在关下抓到了一个奸细,严刑拷打后那人承认是张杨派来的,任务有两个,一是监视李轨,二是如果李轨不肯去上党他们就在孟门关动手刺杀李轨!
张杨要杀自己,这是李轨不能容忍的。
李轨据此狠下决心先发制人弄死张杨,此后的一些列见闻更巩固了李轨的决心:上党城里军马较平时多出一倍;太守府戒备森严;饮宴时又来了一出上党版“项庄舞剑”。
张杨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再不动手更待何时?!
但后面遇到的事又让李轨有所怀疑,按说张杨既然要害他,应该布下天罗地网才是,可他在杀出太守府后一直都很顺利啊。
“他都说了些什么?”
“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他蛊惑张杨召你进城,然后挑拨咱们和张杨争斗,不论谁胜谁负,他都是赢家。”
“该死,该死,该死!”
李轨悔恨无及,这果然是三国,真是阴谋毒计无处不在啊。
“事已至此,后悔是没有用的,该想想怎么善后。”
周兴以过来人的口吻点拨李轨道。
李轨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呼出。
他的心很乱,很累,他很想逃避,撒手不管,爱谁谁去,但他知道他已无路可走,只能硬扛着。
“把周琦杀了,他的党羽,宁枉勿纵,不要留一个活口。张杨被董卓收买要谋害我这件事,是千真万确的,不容置疑的,谁敢翻案就是跟我作对。”
“明白了。”周兴目露凶光,但旋即话锋一转:“张杨妻儿抓到了,怎么处置?嗯,明白了。”
周兴不想让李轨为难,他找到管亥,咳嗽了一声,问:“你打算怎么处置母子三人?”
管亥道:“将军不发话,我哪敢做主。”
周兴咳嗽了一声:“你这个人呐,就是太实诚。张杨被董卓收买,要谋害将军,那是铁板钉钉的事。”
管亥惊道:“不是说……”
“说什么,说什么,休要道听途说。”
管亥明白了什么,嘿嘿一笑,不再多问。
“人呢?”
管亥用手指了指附近的一间房。
“我有些事要问问他,你也辛苦一天了。”
“那我先告退了,你忙。”
管亥走了,这样的脏活他还真的不屑去做。
周兴走后,李轨觉得心神不宁,焦躁地走来走去,看什么都不顺眼,卓丢儿见他杀气这么大,乖觉地躲在门口廊下,既能随叫随到,又不碍他的眼。
看到凌嵘走了过来,卓丢儿朝他摆了摆手,然后迎了过去。
“将军休息了?”
“没有,心烦着呢。”
“还是为了那件事?”
“说不准,嘀嘀咕咕的,不知道想些什么。”
正说着,李轨焦躁地走了出来,唤卓丢儿:“备马。”
一眼看到凌嵘,心思少宁,趁卓丢儿去备马的功夫,他问凌嵘:“我这么做不知道是对还是错,但若不做,又总是不能心安,所以……嗨。”
他苦笑了一声,转身走了。
卓丢儿推开柴房门的时候,看到周兴正趴在赵氏的身上激情奋战。
他吸溜了一口气,把眼闭上了。
“谁?你?你来干什么?”
周兴一骨碌爬起来,抓起衣裳遮挡自己的下身。回头看了看,又抓起赵氏的衣裙盖住她的下身,然后推着卓丢儿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