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惇忙追问其故,夏侯楙道:“太学前日来了一位高士,善观天下之势,说荆州方向今年有四颗将星陨落。庞令明算一个;朱骏虽然苟活,一身英明尽毁,可算一个;若文丑将军也要捐躯,则是第三个;这第四颗比其他三颗将星都要闪耀,难道不是关羽?”
夏侯惇道:“这位先生是个高人。关羽气势如虹只是暂时,他的根基很虚,纵然一时得势也不可长久,或者今年真是他的劫数。”
又问夏侯楙:“丞相府的那场火灾可有结论了?”
夏侯楙道:“说是婢女看管不甚引起的,没有牵累他人。”
夏侯惇道:“你的小姨,她还不得宠吗?”
夏侯楙道:“小姨说过去每月丞相还到她那去一趟,吃顿饭,说说话,偶尔歇一宿,这半年一味宠爱那个燕儿,连面都不见了。”
夏侯惇叹道:“诸般宠爱在一身,就把福运都用尽了,人还是要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守好自己的本分。你平时要多去请安,陪她说说话,年轻还有机会,万不可走歪门邪道。”
夏侯楙笑道:“她的脾气您也不是不知道,她肯听我劝才怪了。”
这时夏侯惇的大儿子夏侯充进来请安,夏侯楙在郡学读书,还小,夏侯充已经成年,是父亲夏侯惇的得力助手。
夏侯充道:“父亲把兵权都移交给了文丑将军,底下人都有些意见。”
夏侯惇闻言,瞠目怒道:“谁这么混账?!家国危难,居然还在扯这些东西,你去告诉他们,大敌当前谁在背后搞小动作,我第一个不饶他。”
见父亲发火,夏侯充吓的不敢吭声了。
……
在移交兵权这件事上,夏侯惇倒是没有给文丑设置障碍,他位高权重,在军中人脉深厚,没有他的点头,文丑这个大将就是个空架子,一兵一卒也调不动。
得到夏侯惇的加持之后,文丑奔赴前线与关羽激斗。
关羽强攻襄阳数十日不得入城,后来发现唐世庆保守有余,进取不足,襄阳城自己打不进去,唐世庆自困在城中也不敢出来,于是关羽改变策略,只派少量部队缠住唐世庆,却移主力北上去取南阳。
文丑与关羽在南阳境内野战,六战六败,被迫退守南阳城。
关羽率主力围攻南阳。
一时间天下大震。
孙权觉得李轨可能要扛不住了,这个时候不落井下石简直对不起自己。
于是自历阳出兵去攻打广陵,却被徐晃一通暴踹。
孙权觉得头有点蒙。
李轨虽然在荆州方向吃紧却并没有放松对淮南的防御,自己占不了便宜。
算了,还是搞关羽吧。
你不是劳师远征吗,我抄你后路如何,断了你的根,你自然而然的就萎靡了,不过这样却是便宜了李轨,要不让他们再打一阵子?
等关羽打下南阳再去抄他的后路,这样既可以夺取荆州,又能重创李轨,万一关羽发狂刀劈了李轨,那自己岂不是去了一个劲敌?
反之,李轨若干掉关羽,就等于是跟刘备结下了血海深仇,那时节他再联合刘备对抗李轨,三国鼎立的局面就此形成,李轨虽强却也奈何不了他们。
孙权在广陵试探了一下就把触角缩了回去,李轨就知道他要去攻打关羽了,关羽现在明面上占据着很大的优势,却也潜伏着巨大的危险。
他的战线拉的太长,兵力使用上已经绷到了极限。这哪是一代名将在用兵,完全像个愣头青在瞎搞。
当然李轨其实也看出来了,关羽不是那个瞎搞的愣头青,而是判断出现了严重失误。
关羽最初的算盘应该是以战养战,大军进入南阳,当地百姓和土著大豪必箪食壶浆以迎王师,那时节他要粮有粮,要兵有兵,登高一呼,应者如云,然后以摧枯拉朽之势,三下五除二就搞定南阳,随后以南阳为基地向北进取关中,向东进取中原,那还不是旌旗所指,所向披靡,嘁哩喀喳就攻入关中,夺占长安,生擒李轨活剥他的皮了。
哪知道事情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南阳在李轨的白色恐怖下,早已被驯服,百姓也好,土豪也罢,没有一个站起来响应他。
不仅如此,地方还搞坚壁清野,避瘟神一般避着他,他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还要承受各种地方武装的骚扰,完全是置身于绝地。
关羽一开始怀疑南阳的百姓是被李轨胁迫而藏起来的,后来才搞清楚,当地百姓是听到他来主动躲进山里或逃走的。
这真是岂有此理,想当年他跟大哥驻军在新野的时候,当地百姓可是死心塌地的拥护他们的,怎么短短十来年人心就变了呢。
为什么?
以战养战成了泡影,关羽的后勤补给线就一直绷的很紧,他也知道这样不安全,但是没办法,事情僵上了,难道半道撤出来认输吗,那不可能。
关羽在咬牙苦撑。
李轨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就走进了夫人黄龄的房间,把她稳稳地办踏实了,然后升了她的职分,给了她很多的赏赐。
得到宠爱的女人,兴奋的第一时间把自己的小幸福跟自己的姐姐做了分享。
而且她还向姐姐透露了一个小秘密,李轨有意把李惠许给夏侯楙为妻。
李惠此前许给一个前朝的世家子,聘礼都下了,男方却后悔了,后来居然闹到退婚,让李轨颜面扫地。
世人因此揣测要么是李惠长的其丑无比,要么是脾气大的吓人,或者身有隐疾。
但黄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