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风拂来,使得岸边的垂柳摆动,若不是知晓城中的近况,这一切的安逸都无从被打扰。
我倚在窗旁静静看着一切,不远处的卯日星君正缓缓升起,因有了河神的帮助在镇上的活动不算太难,只是太多杂乱的疑惑聚集在心头挥之不去,为何是初次相见河神就会如此娴熟打招呼,更毫无顾忌的对我说出镇上的情况,难道就不担心我是乔装的。
这其中的隐情究竟是什么。
正当我在心中不断猜测的时候,揣在怀中的铜镜忽而散出了亮光,连忙取出才知是昭华下了早朝,在天内阁中同样举着镜子,问:“此时的凡界应还是黑夜,你探查的如何了?”话毕将手中的笔杆放在了一旁。
诚然这一遭下凡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就如同河神说的那个老农的遭遇,亦或是那个被镇上居民所崇拜了许久的玉蛋都十分没有头绪,又何谈什么探查妖怪的所在。
许是看出了我的忧愁,昭华又说:“那妖怪出现的蹊跷,本就不是一般所能想到的,你也无需自责,只需沿路寻找便是,好像你在九重天的好朋友此时恰好待在凡界,不知你可曾碰见过她,或许能帮上你的忙,有什么问题记得虽是找我!”
九重天的里朋友除了栾溪那便只有珞羽了,三界之中不停歇的播撒,哪里会知道在什么地方会遇见。
就这般昭华说完了话,铜镜之中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只有我一副没有了精神的脸,由着天际处第一缕眼光照射过来,新的一天就这般开始了,我收了铜镜,整理了衣衫准备出门找到老农家。
只是在追到河畔处时,却见不到昨夜的河神了,空荡荡的草地上哪里还有什么古琴,我不由得呆愣愣站在当中,不知所措,正巧路过一名年轻的女子,我追了两步挡在面前,问道:“姑娘可是这城中的人,平日里这里可曾有过一艘花船,案上有一名红衣男子整夜抚琴,行事浪荡,但却也不失文雅?”问的急切,却也忧心就此妖怪的线索断了。
谁知那女子闻言面色大变,皱眉道“我知道你说的是谁,只是那不是男子,乃是我们城中有名的花魁,不过她投河死了很久了,之后那艘极为有名的花船也离奇起火,一夜化作乌有,此后城中出了事情都传这里夜夜闹鬼,能够听见之前花船的琴声和笑声,我也不知真假,”话至此处,她拽过我指向了四周,压低声音又说:“我看你也不像是本地人,还是快些出城吧!这城里是不能住人的,若是要留下过夜,也最好是离茶商刘家近些,好保命!”话音才落,不远处寻不到她的家人便来催促,转过身便离开了。
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我不由得心头一沉,这世间若是没有人真正在心中惦念,又该是个什么滋味。
依着那女子的话,一路寻找我果真找到了那茶商的家,相比较四周早已空荡荡的街巷,此处仍旧是仆人家丁忙里忙外,运货的马车也是排了近四辆,可见生意并未受到城中妖怪影响。
我看着那家仆装卸,心中疑惑,难道这茶商是要钱不要命,这群家仆也是如此吗?
未等我上前搭话,那家仆便将手中的物件放上马车,而后转过身笑道:“姑娘可是来借宿的?今日正好客房都空着,我们家少奶奶心善,一早就备好了饭食了!”话毕抬手便指向了府内。
这茶商的少奶奶倒是有些意思,我并未上前告知要借宿,为何这家仆便会主动寻问,进了大门,转了两道弯果然见到了收整干净的客房,不过走两个长廊就可以到厨房,可以算的上比那客栈的上房住的还要舒服。
家仆将我领到客房正要离开,我说:“受了你们家主子的照顾,此番也想当面答谢,不知可否方便?”
那家仆倒是也没有拒绝,抬手便带我进了内院,眼下这般的时节,即便没有妖怪前来扰乱,也总该提防些土匪强盗,总是这般轻易信人开了慈善堂可不好,日后离开时定然要多提醒这茶商主人才好。
进门时,那茶商少奶奶正要整理账簿,并未抬眼,家仆上前解释后,方抬了眼来,只是这厢抬眼却委实将我惊的不轻,竟是许久未能见过面的珞羽。
一副凡人的模样,褪去的华服换上了布衣,齐腰的长发此时已盘起做了妇人鬓,手中那翻了近大半的账簿掉落在地,我嘴角一抽说:“怕是你一会还要找上许久!”附身将账簿拾起,还是没好说出珞羽二字。
珞羽也深知,抬手先命仆人退下后,才惊愕说:“九重天耽搁了这般久,难道就派你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下凡除妖,这群仙官们是愈发不像话了,难道天君没有说什么吗?”
她这番话说的实在,只是可惜若是在眼下的九重天怕是得不到什么好果子,还要得罪一群仙官。
我将账簿重新放回桌上,叹息道:“天君知道,只是可惜我才做天妃不久需要功绩,这不便被派下凡来了,只是你这......”抬手指向了珞羽的衣着和四周,又说:“可从未听你在天宫中提起过,还不快些向我诉来实情!”
珞羽当年被一凡人所救,心中一直怀有感激,谁知此番正在凡界突遇妖怪成型,连忙出手准备除妖,可怎奈自身修为不济,一招便被妖怪所伤,几日都无法复原,幸被一凡人所救,这才没能损了元神,可凡界的药物岂能治好神仙,一番下来反被耽搁不少,却与凡人生出了情分,左右不过数十载的寿命,不愿再错过,便嫁了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