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齐乐师朝老女人丢了一个眼神,老女人当即揣摩出其中含义,略带暗示,不,这应该是明示了,她说道:“庄休,你现在已经稳操胜券,即便这局认输,你依然能参加前五的排位战。况且先前四位他院乐师都让赛于你,你也应该表示、表示,这局就认输吧。”
老女人的说法与庄休的想法不谋而合,他本就不想唱歌,现在又有了老女人给他的光明正大的理由,他便立即应承了下来,拱手弯腰,说道:“我认输!”言语铿锵,不见羞耻之心。
不过,台下的观众对此没有多大异议,一是褒姒实力服众,连续四场精彩的比试令人们认可了她的乐艺实力;二是人们觉得庄休“侥幸”获胜四场,现在认输一场也没什么,甚至还有些人觉得这是庄休应该做的。
总之,所有人都接受了庄休的行为,而褒姒与他分别以五胜和四胜进入决赛。剩余八人则角逐最后三个名额。
周御书院某间茶室内,秦风正惶恐地接过周御书院老院长递过来的第二百三十三杯茶。
秦风牛嚼牡丹般地一饮而尽,然后茶桌下疯狂抖着腿。
“看不出来,你挺喜欢喝茶的。”老院长又给秦风亲自倒了一杯茶。
秦风只感觉自己快憋不住了,摆出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将这第二百三十四杯茶水吞下,然后说道:“院长大人啊,庄休不见了!”
周院长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缓缓说道:“这件事,你已经说了好多遍了。”
秦风不知是给憋的,还是真的担心庄休,急道:“庄休是甲班的学生,突然消失,一定是遭遇了不测!”
老院长听后,轻轻抿了口茶,细细品味口中茶香,依旧不上心道:“生死有命,不要过于强求”
秦风茶桌下的脚越抖越急,最后忍不住起身,一声不响地跑到屋外。
去寻找解手的地方
视线回到乐宫,
此时所有人的比试完成,入选前五的余下三人分别是:齐小乐师、秦小乐师和楚小乐师。
老女人将这些前五的乐师名字各报了一遍后,宣读最后一轮的比赛规则。
“最后一轮的比赛采用‘混音’战,五位乐师身前皆会摆着一张案桌,案桌上放着五盏燃烧的油灯,乐师们各自使用自己的乐艺,熄灭对方的油灯的同时,也需要保护自己的油灯不被别人熄灭。”
“排名即按照五盏油灯完全被熄灭的顺序而定,如有疑问,依从九位乐师裁定!”
规则简单易懂,书院好天籁的办事效率也极快,在老女人说话的功夫里,他们已经将比赛场地布置妥当。
按照胜场排名,五人次第坐入。
庄休因为战绩四胜与齐小乐师战绩相同,所以两人邻近挨着。
不过齐小乐师的视线却掠过身旁的庄休,直直往褒姒望去,似乎对他先前败于褒姒之事一直耿耿于怀,想要一雪前耻,而现在显然就是最好的机会。
老女人等大家坐定后,才命人将这些油灯一一点上,朗声道:“决赛开始!”
“嗡锵振振”
四人各显神通,唯独庄休既没有乐器也没有修为,与场外的看客一样,好奇地望着场上的参赛者。
他先是往褒姒那边望去,褒姒案几的七弦琴随着曲子的韵律而飘出阵阵寒白冰气,在五盏油灯外凝成一座空心冰山,将油灯护在其中,奇的是这座冰山似乎并不会因为油灯火焰的灼烤而融化,令庄休惊奇不已。
庄休瞧了几眼后收回视线,转头往齐小乐师这边望去。
他的玉笛泛着翠绿光芒,但面前的五盏油灯似乎没有得到什么加持或保护,看起来平平无奇。
庄休将视线转到最后的两人身上,一个秦小乐师,一个楚小乐师。
秦小乐师是个粗狂的少年,下巴上的黑胡都可以扎到脖子了,并且在这微寒的秋季,他竟然还穿着夏季那种露胳膊露腿的短麻衣,好似不惧寒冷。
但这一切都不如他面前的油灯来得有趣。
这个秦小乐师将油灯摆成一圈,然后敲着他手中不知名的乐器,那油灯的火焰便顺着一个方向倾斜、拉长,连成一个火圈,而这火圈的模样与以前灶台上煮饭烹菜的火圈极为相似,一眼过去几乎分辨不出二者的区别来。
因此秦小乐师在庄休心里便有了“伙夫”的别号。
而相比之下,这四人中就楚小乐师最中规中矩,他双手捧着梨形五孔陶埙,吹出的曲子醇厚而悲壮,油灯外有着一堵肉眼可见的风墙挡着,用来保护她的油灯。
场内的气氛渐渐紧张,就连庄休也不自觉地紧绷起神经来。
一会后,齐小乐师率先攻击,音符化作叶片袭向褒姒。褒姒防守,冰寒雾气将空中叶片冻住,随即跌落地面摔成冰渣,消弭于天地间。
接着包括齐小乐师在内的他院乐师,心间都受到了台上各学院代表的大乐师的心间密语,其大意无非是联合另外两家书院,先铲除了最大威胁的褒姒,然后余下几人再争夺第二席之位,至于这次比赛的第一席,他们早有了打算
对于这样的命令,三位小乐师内心自是不满,可师命难违,由不得他们抗议,三位大乐师更是放下了狠话,如若这次计划失败,各家书院空耗的资源都需要向他们追究责任,轻则贬谪低等班级,重则开除学院、注销飞鸽,永世不得再被春秋八院录取。
所以,齐、楚、秦三位小乐师现在是卯足了劲,红着眼,不计消耗地轰击褒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