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鸣垂眼看像眼神慌乱的叶星移，巴掌大的小脸上，最为出彩的就是她那双琉璃色的眼睛，清澈明亮。里面倒影着他的影子，可以看着出此刻他的神情冷硬又无情。
原来在她的眼中，他都是这样的？
沈风鸣闭上了眼睛，重新睁开时，黑眸里的决然已经不见，代替的是看不清情绪的幽深。
“整理好了再来找我。”说完，他没有多做停留，便转身走向电梯。
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若不先行离开，他可不能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叶星移看着他坐着电梯走了，喃喃念了两声他的名字。
“风鸣，风鸣……”
声音很轻，风一吹就听不见。
她身后的林秋末已经开了门，但在瞧见沈风鸣离开后，他的脚步便怎么也迈不动。
温柔如水的凤眸痛苦地望着叶星移的背影。
“星移……”他喊了一声，柔和的嗓音里也带着痛楚。
叶星移闻言，收回了情绪，她转过身来的，看向了林秋末。
他痛楚的模样和眼底的深情莫名地跟自己恢复记忆里的司南宇重合了。她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在失忆的那段时间里，她那么依赖他，对他也有好感，可为什么总是没办法爱上她。
心里总有一个警铃在响，在提醒她。
想到司南宇，很容易就能让她想起死在她怀里的舒茗。
不是有句话吗？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叶星移摊开双手在眼前，记忆闪现那日，当时的她双手占满鲜血。
“对不起！”她轻声道。
一滴晶莹的泪水打在她自己的掌心。
“怎么了？”林秋末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她三步远的地方，凤眸望着浑身散发这比他还痛苦气息的叶星移的，关心地问道。
为什么他的爱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痛苦？
他不清楚叶星移再想什么，可是看着这样的她，他的心里更加难受。原来他的爱，一直都是负担啊！
林秋末不禁自嘲地笑了下，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他自诩比沈风鸣更爱她，可现在看来，让她痛苦的人反而是他。
这真的是无比的讽刺和可笑，就像他的爱一样。
叶星移抬头看向林秋末，眼角还挂着泪。
她冲林秋末再次浅笑了下，红唇微启，开口道：“林秋末，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你对我的意义有多重要。”
他对她的意思很重要？
听到这个，林秋末心里很高兴，因为她对自己来说，也很重要。
他回了叶星移一个笑容。
“那时候我刚醒来，脑子里一片空白，所有的东西和事情对我而言，都带着恐怖和危险。对于未知，我的心里是止不住的害怕和不安，夜里都不敢睡觉。是你，是你救赎了我。”
叶星移边说边回忆那段时间，那些日子好像就在昨天。
眼眶有些湿意，但她一直保持着笑容，吐露着心声。
“你教会了我如何去信任，如果去生活，让我知道未知的世界是那样的新奇和美好。在你的帮助下，我认识到了朋友的可贵，工作的成就感。我真的没有办法想象的出，那时候没有你，我该怎么办？我也很依赖你，很在乎你。”
林秋末的眼眶也红了，这是叶星移第一次跟他说这些。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在她眼里，竟然有这么重要的意义。他那时只是单纯地喜欢她，想让她开心而已。
“但是……”叶星移停顿了下，她很是真挚地看了一眼林秋末，泪水夺眶而出。
“但这并不是爱情啊！”
她的眼泪，她的话，让林秋末心头一震，这如果不算爱情的话，那算什么？
叶星移像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
她抬手抹去眼泪，继续道：“你知道什么是幼鸟情节吗？”
林秋末的脸色不由地白了几分，他艰难地点了点头。
幼鸟情节又称雏鸟情节，是说刚出生的小鸟会将自己第一眼看到的活的动作当做自己的妈妈。
她的意思就是说，她对自己的那些依赖和在乎是因为幼鸟情节的缘故。林秋末心中一痛，不免踉跄了一下，好在及时扶在了墙上，才没有摔倒。
“师兄……”叶星移忙喊了一声。
她瞧见林秋末站不住，下意识就伸出手要去扶他，但被林秋末给摆手拒绝了。
叶星移心里清楚，这个答案对林秋末来说是何其的残忍，可是她不得不这么说。
她咬着唇瓣，收回了手，轻声道：“师兄，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一直拿你当我最重要的亲人来看待，你对哥一样重要。”
哥哥？
林秋末苦笑，这是他早就想到的答案，亲耳从叶星移的口中听到，他还是不由地心痛。
他抬手捂在了心脏的地方，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
“对不起，对不起……”叶星移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可是说再多遍，也没有让她心里的难受减轻半分。
她站在那里，垂着肩，低着头看着地面。口中一遍一遍地重复着道歉的话，看不到她哭得样子，但她面前的地上，大颗大颗的眼泪打在上面，湿了一大块的地面。
她的痛苦不比林秋末少。
林秋末默默地看着她良久。
久到时间足够他想通了一些事情。他深深吐出一口气，站直了身体。
“其实哥哥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叶星移闻言，抬眼看他，泪水还挂在脸上，眼睛和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