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大学士看着皇上面色微变,自知皇上心态又变了,担心皇上又把此事压下,不待皇上出声,望着周荣光开口道:“在周御史看来,难道户城几万百姓的安危就不及几百万担粮草重要?洪水来势汹涌,百姓遭难,睿王路过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周荣光也开口辩解道:“皇上明察,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凡事都讲究个轻重缓急,粮草事大,百姓还有当地父母官救护,睿王爷实在不该在户城耽搁,导致粮草被冲走。”周荣光一直揪着粮草的事不放,就想提醒皇上不要心软。
孔大学士听了周荣光的辩解,又从身上掏出一本折子,对着皇上说道:“皇上,这是睿王在江南上奏的折子,不知道因何,被中书令压了下来,里面详尽了列数了户城原知府的罪状。其中最恶劣的一条,提到户城知府贪墨朝廷每年下拨清理河道和加固水坝的银两。今年年初春时任辉县县令的庆晚生,检查发现丽江水坝出现了裂缝,上报户城知府,户城知府并不重视,导致了今年洪涝刚致,丽江水坝就出现了决堤的险情。要不是睿王爷留在户城主持救灾,这江南又岂止损失五百万担粮食,只怕丽江下游沿线,全部都会被洪水浸泡,到时良田被冲毁,百姓流离失所,瘟疫蔓延,损失只怕是数以万万计。”
孔大学士的话,引起朝廷上一片哗然,江南水患至今,信息并不通畅,加上有心人刻意阻挠,朝廷上的官员,包括皇上并不知晓江南的险情。
皇上没想到自己被人如此糊弄,站了起来,走下高位,拿过孔大学士手上的奏折看着。越看,面色越是冰寒:“中书令何在?”
魏丞相站起来应道:“回皇上,中书令今日身体不适,告假没有上朝。”
皇上听了冷哼一声:“朕看他是心病了,来人,即刻宣中书令进宫。”皇上说完对着身边的公公说道:“来福,去把睿王爷带上来。”
皇上没料到在自己把持下的朝政,居然有人胆敢结党营私,谋害王子,铁了心要把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户城知府庆晚生何在,一并带上来。”
孔大学士躬身道:“庆晚生如今就在殿外侯着。”
“宣。”皇上说着,又坐回龙椅上。
太监扯着嗓子唤道:“宣户城知府庆晚生觐见。”
太监声落,庆晚生拄着一根拐杖,一撅一拐的走了进来,走到大殿正中处,双膝跪地参拜道:“微臣户城知府庆晚生,拜见皇上。”
皇上注意力停留在庆晚生的腿上:“你的腿又是何故?”
“回皇上,微臣进京一路遭人追杀,躲避的时候,不慎摔落陡坡,把腿给摔伤了。”庆晚生按照木七的意思,如实把自己受伤的经过说出。
不出木七所料,庆晚生说到遭人追杀,皇上的面色又寒了几分。“你为何遭人追杀?”
庆晚生从身上拿出一叠白布,可以隐隐看到上面沾着墨汁:“回皇上,因为睿王爷救灾得力,不仅把大坝保住了,还阻止了瘟疫的蔓延,百姓听说睿王爷被奸人陷害,自发的写了万人请命书,委托微臣进京为睿王爷鸣冤屈。在下受百姓所托,不敢迟疑,正要收拾行装进京,衙门后院就进了一群杀手,见人就砍杀,在侍卫的掩护下,微臣才得以逃脱。”
“呈上来。”皇上望着庆晚生判断着他话里的真假,还询问了庆晚生好多问题,详问了大坝修缮的过程,庆晚生一一如实回答,皇上这才把疑虑放下。
又过了一会,去传唤钟离文昊的太监走了回来:“回禀皇上,睿王爷身体欠安,正在太医院诊治。”
皇上听说钟离文昊病了,心里有些愧疚,更是对那些欺上瞒下的人,心生怒意。正好这时令的太监回来禀报,中书令在府上自杀了,皇上听了更是怒到了极点。当场责令刑部严查此事,当初参奏钟离文昊的周御史,也被关进了大牢。
朝廷上的一片肃杀之气,可是这些都与钟离文昊无关,他从太医院回来,便直接称病出宫回府,连给皇上请安也不去。钟离文昊坐着轿撵出了宫门,就看到睿王府的马车停在宫门外。
钟离文昊望着那垂下来的锦帘,心底生出一种紧张感,他一看到马车,就有一种感觉,木七在里头。
钟离文昊在宗人府每天都想着木七,这会看着马车,忽然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愣愣的一直没有上前。直到木七用腹语传音过来:“睿王爷你这是打算走路回府吗?”
钟离文昊听着木七熟悉的声音,脸上挂着笑容,抬脚向马车走昊一遍遍的在心里准备着见到木七时候要说的话语。
在等待钟离文昊的过程,木七其实也很紧张,双手攥着衣裙,手心都冒汗了,好久不见,那种相见又害怕见到的感觉,让她坐卧不安。
好不容易等到钟离文昊走近马车,可是迟迟等不到钟离文昊上来,木七感觉自己心跳得都快蹦出来了,她真后悔一冲动上了王府管家派过来接她的车。未免自己这样的状态被钟离文昊看到被笑话,木七见钟离文昊迟迟不上来,也萌生了怯意。
猛的站起来:“我忽然想起,还有要事要办,就不陪你了。”木七说着,就要掀开帘子下车,不想手刚碰到马车,便被一只结实的大手握了个正着。
木七只感觉一股异样的电流传遍全身,这是一种美妙又怪异的感觉,一瞬间让木七有些不知所错。
钟离文昊听到木七的声音也着急了,生怕木七真的走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