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和冯五娘的婚事,在诸葛氏和阮氏及冰人的主持下,有条不紊地进行,交换庚帖,八字相合,两家过大礼,纳征之后,便是请婚期。
因两人年纪都已不小,婚期便定于三月十八,正是良辰吉日。
二郎年十八,冯五娘去年及笄。
婚事操办得很急,从开始商议,到成亲,只短短两个月,原本诸葛氏觉得不妥,毕竟成亲是人生大事,想再往后推延,以便时日宽松些,各项婚仪事项不至于太过匆忙,只是翻看历书后,下一个吉日,却是六月以后。
郑十二娘想着她等不了这么长时间,要早日赶回去,遂使得婚期匆匆。
三月桃花垒满枝,四天杏花连烟雨。
举办完二郎的婚事,郑十二娘又住了十余日,在这期间,一直把冯五娘带在身边教导,相处下来,瞧着冯五娘,性子和顺娴静,心头便十分喜欢,又见冯五娘和二郎,夫妻和美,遂十分放心。
四月初六,宜出行。
郑十二娘早已收拾好行李箱笼,准备上路,只是领着十八娘十九娘刚到琅华园辞行,听到守勤园中的仆妇过来禀报,说是大娘要生了。
李氏的产期是四月中旬,没料到提前这么多天。
诸葛氏一听,看了十二娘一眼,笑道:“这是大房的第一个孙辈,既然这么赶巧,不如阿言再多住两日,看一眼出生的孩子。”
郑十二娘也没料到会这么巧,瞧着阿嫂诸葛氏已起身,想着阿嫂肯定是要赶去守勤园的,屋子里原本来给她送行的人,兄长郑渊郑瀚俩人皆在堂,这当口,她自是不好走,怎么说,这都是阿兄的第一个孙子,遂留了下来。
诸葛氏把晚辈都遣回去,便要带着仆妇过去守勤园坐镇。
郑十二娘见了,忙地吩咐着十八娘十九娘和郑绥回望正园,跟上诸葛氏一起去了守勤园。
“你们又可以多留下几日。”郑绥心头欢喜,一是十八娘十九娘能留下来,一是阿嫂要生小侄儿了。
十八娘和十九娘其实也希望多住几日,和郑绥相处已有小半年,如今正在热乎劲上,却又要生生分离,心中十分不舍,更为要紧的是,家中兄弟姊妹虽多,但阿耶前妻留下来的兄长阿姐,都比她们大许多,而和她们俩同龄的兄弟姊妹,却是庶出,在她们俩姊妹面前一向唯唯喏喏,且阿娘一向不允许那生庶生子和她们姊妹一起玩。
想到这,十九娘翘着嘴道:“也就几日。”十分不满意,原本知道今日要上路返家,从三日前,就一直翘着嘴,十分不高兴。
“你就知足,若不是阿嫂肚子里的小郎君出来的及时,我们都已坐上马车了。”十九轻轻一笑,抱着阿妹的肩头。
“你怎么知道是小郎君,万一是小女郎……”
未等十九娘把话说完,郑绥就接话了,“我知道,肯定是小郎君。”
一听这话,十九娘直接哼嗤一声。
瞧着十九娘这样,郑绥心中不由着急,“一定是小郎君。”肥嘟嘟的小手,不由自主地握成小拳头,步子便大了许多。
“阿姐走这么快做什么,”十八娘忙地拉住郑绥,“阿姐,我们去望朔园找五姐姐好不好?五姐姐那儿有许多连环锁和孔明锁,阿姐和小十九上次还有个连环锁没解开,正好可以去找五姐。”
其实,郑绥一迈起大步,没走两步就后悔,她也知晓这几日,因要离开的事,十九娘一直不开心,还和姑母闹着别扭,这会子,一听十八娘这话,遂停住了脚步,望了眼跟着十八娘赶上来的十九娘,神情依旧恹恹的提不劲,嘴角微嘟,于是道:“我听人说,生孩子很凶险,我想去园子里看阿嫂。”
她从前在平城时,邓世父的妻子,就是生小娘子的时候死去的,连着小娘子生下来就断气了,邓世父的儿子,邓冲后来和她一样,没有阿娘。
十八娘看着她们行走的方向,先时没留意,如今仔细一瞧,果然不是回望正园的路,而是去守勤园的,犹疑了一下,“可阿娘及舅母都去了那儿,况且刚才阿娘和舅母都嘱咐我们先回望正园,我们这样过去不太好。”
十八娘一向是乖孩子,很听大人的话,兼她自认为比十九娘先出生,一向以阿姐自居。
却见十九娘扬了扬头,搭腔道:“想过去就过去,我们是关心阿嫂。”
郑绥轻嗯一声,十八娘虽心中顾虑,但还是跟着她们俩一起过去。
大房虽人丁单薄,但郑绥她们一到守勤园,便发现园子里有很多人,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五房十八从婶和二十二从婶都过来了,还有些不认识的媳妇,大约是其他房里的人,甚至连着祖姑姑听到音讯都过来了。
进出的媳妇以及仆妇婢女就更多。
冯五娘,如今该称二娘子,忙不迭迎接照料到访的长辈。
“你们三位小娘子怎么来了。”冯五娘一怔,满是惊讶,但很快便催道:“快回去,这里在生孩子,乱得很,不适合你们过来。”
虽人还在中庭,但郑绥她们几个,还是能听到起居室那边传来略有些嘶哑的喊声,陆陆续续,不曾断绝。
郑绥脸色不由先煞白了几分,十八娘和十九娘也好不到哪儿去。
冯氏自是瞧见了,“听话,十娘带着两位妹妹先回去,等大嫂生了,我立即派人去告诉你们。”
郑绥自是不肯,待还要迈步,就瞧见大兄郑经过来,顿时间,郑绥倒是生了几分怯意。
郑经也是被拦在外面,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