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的时候很是安静。
待用完早餐后,只听郑绥道:“阿姐,我去一趟你屋子里吧。”
郑芊面露难色。
郑绥问道:“怎么,阿姐不方便?”
“也不是,只是等会儿诸葛嫂子要过来,而十娘又不喜欢诸葛嫂子。”
“我正好要见见她。”
“熙熙。”郑芊唤了一声,望着郑绥劝道:“昨日的事,嫂子她也是有口无心,熙熙就看在阿姐的面上。多担待一些,说来,大家都族人,何必伤了和气。”
“我不管她有心也罢。无心也罢。”郑绥摇了摇头,“阿姐,我不会和她争起来的,我只到阿姐屋子里坐坐。”她亦不善长拌嘴,也从不和人拌嘴。她一向直接让身边的婢女仆妇出口,或是直接让婢女仆妇动手,至于另外一个法子,更管用,便是和五兄说。
这一日,郑绥似打定主意一般,待在九娘郑芊的屋子,和郑芊下了一天的棋,诸葛娘子过来,见郑绥过来了。讪讪的什么都没说,尤其是下午,十一娘也过来了,神气得像只斗公鸡似的,在屋子里跑来跑去,窜上窜下,把诸葛娘子给膈应走了。
晚上送郑绥走的时候,郑芊瞧着郑绥,一脸为难地道:“熙熙,诸葛娘子过来。也是一番好意,想帮帮我?”
“她想帮阿姐什么?”郑绥直视着郑芊,可惜郑芊又抿紧着嘴,似根本不想说。
郑绥也没有再逼问的意思。那样若郑芊还不愿意说,会弄得很没意思。
“我先回去了,明儿还过来。”郑绥扔下这句话,便离开了,只留下郑芊呆呆地怔立在门口,好一会儿。回转身,回到屋子里,心中回想着诸葛氏的话,呢喃着:那不如,我后日还出一趟门好了,要不再拖下去,下一个适合做法事的好日子,又得等上两年了。
且说郑绥一回到屋子里,晨风却早就在等她了,一见她进来,就直接对她使了个眼色,郑绥会意,换了身衣裳梳洗完后,便只把采茯和晨风留下,其余人都遣出去。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只听晨风回道:“诸葛小娘子这几日在和九娘说佛法,提及鸡笼寺的主持是最会做法事,一直撮弄着九娘去一趟鸡笼寺,说是若能求得鸡笼寺的主持给九娘做一次法事,就能祛除掉九娘命格中的刑克。”
听到这,郑绥突然道了一声,“不对,若真只为这事,九娘应该高兴才对,怎么会眉头越皱越紧。”
“还有一桩事,便说九娘心诚,要单独去趟鸡笼寺,身边不能带婢女仆妇进寺。”
“胡说,哪还有这样的事。”平城的佛寺也不少,郑绥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进寺不能带身婢女仆妇的,何况,从来女眷出门进寺,身边没有不跟人的,郑绥想到此,不由抬头诧异地望向晨风,“九娘不会是真信了。”
晨风点了下头,“除了这些,还要捐十万香油钱,九娘这几天已开始让诸葛娘子去当东西了。”
十万贯钱,这才是九娘眉头一日比一日紧的缘故,他们用的吃的都是有专人采购,以前在荥阳时,都是自家作坊出来的东西,很少用得到钱,凭谁的身上,一时都拿不出这么多钱,况且,由于连年战乱,北地多少年,都是以物易物,很少再用铜币。
南地是近年来,相对稳定,商品流通量比较大,还常有海外贸易来往,别国使者来往不绝,而建康城及其周边,商埠又特别发达,才重新制了五铢钱,流通起来。
又听晨风道:“这些还是婢子在内院打听来的,至于外面的事情,还不知道,听外院的人说,这些日子,四房的二郎,日日都有出门,很晚才归,有时候甚至于晚上都不归府,有一次喝醉酒,直念叨着王府。”
听到这儿,郑绥若再听不出内理来,也就是傻子了,看来是二郎这对夫妻在做保媒的事,心头厌恶不已,对郑缙夫妻的观感,已跃到底层,不能再跌了,想了想,看向一旁的采茯,“明儿开始多安排几个人看紧九娘的院子,用完早食后,我在中堂候着傅主薄,到时候,你请傅主薄去一趟中堂。”
采茯应了声喏,让晨风退下后,服侍着郑绥睡下,瞧着郑绥眉宇间的郁色,采茯遂劝道:“小娘子何必为那两人烦忧,若是实在不喜。就像小娘子劝十一娘那样的,不理会就好了,横竖这是在我们的宅子里,府里的人。都是我们带过来的,只要看好九娘,也不会出什么事,其余的交给傅主薄和长庚。”
“你说的对,东院的那一院子人可不是白养。”当初荥阳郑家。北堂口养着数千宾客奇士,他们挑了六七百人过来,留在临汝有五百余人,带过来虽有两百号人,却是各式各样的人都有。
“婢子瞧着小娘子这是劝人不劝己。”采茯一笑,替郑绥又拉好被子,“小娘子早些睡吧。”说着,放下帐帘,调暗油灯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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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用完早食。郑绥没有跟着九娘郑芊一起离去,郑芊还为之心头一松。
只是回屋的时候,看到院子门口,似多了许多人,先是一紧,尔后,想起诸葛娘子的话,觉得她说得对,不过是几个仆从,她把人支开就行了。遂又放下心来。
没过多久,诸葛嫂子就来了她屋子里,十万贯钱,还差上一万贯。九娘想了想,欲把匣子里几样不常戴的,还剩余下的半匣子首饰拿给诸葛嫂子,她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值不值钱,只是听诸葛嫂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