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言情总裁>高门女>第二百一十八章 谈话(下)

好一会儿,四郎主缓过劲来,遂板起脸,对着郑纬端起了长辈的面孔,“野奴,你也自幼熟读经史,应该知道什么是长幼有序,更知晓父为子纲,就是阿渊在世,阿龄现在站在这儿,也不敢这么和我说话,你这小子,倒成了混帐,枉读诗书,没有半点身为晚辈该有的恭敬。”

阿渊是指郑纬伯父郑渊,阿龄是郑纬父亲郑瀚的小名。

“我今日的确是有些过分了,”郑纬笑了笑,点头承认,“只是这也不过是跟着叔公学的,叔公不也同样忘记荥阳郑家的规矩。”

四郎主听了,顿时愣了一下。

又听郑纬道:“四叔公离家日久,大约不知道在荥阳时,家里对待侍妾的态度,曾祖父过逝已有十余年,他老人家的遗言,四叔公大约也忘记了不成,若是忘记,我就提醒四叔公您一句,曾祖父有言:令绝妾孽,不得使长,让后世子孙不得有庶生子。”

四郎主一听此言,面露赧色,陡然面红耳赤起来,却强辩道:“二房我就不说,单单你们大房,序了齿,不也有婢生子女,野奴既然要管起族长的事,也先该查查自己是不是清白的,别以为我在南地,离得远,就什么都不知道。”

“叔公还真什么都不知道。”郑纬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双目炯炯,直盯着四叔公:“大房两位上了排序的婢妾所生子女,三郎曾救过二兄一命,十娘八字偏弱,为了使其平安长大,找了十一娘做其替身。”说完,微微一顿,“我倒想知道,十三郎君是贱籍所生,不知有什么功劳而能令阿奴唤一声阿叔。”

四郎主气极道:“你连草包都骂上了,眼中何曾把他当作阿叔看待。”

“是不是当阿叔看待。和承认他是不是叔公的儿子有关,至于草包,他是实至名归。”

一听这话,四郎主一下子摊到后面的凭几上。双眼圆睁,恨极了,郑纬的话,句句点中他的弱点,往他的命脉上按。他这辈子,最失败的事情,莫过儿孙二十余人,却没一个成才的,七郎只能算半个,一时间,对郑纬是又恨又爱,大房人丁虽少,但却有两个好儿郎,除了眼前的五郎。还有前些年来南的大郎,兄弟俩都是一时俊秀,连他也不得不承认。

或许当年,他走错了一步,该把七郎的大儿,送到荥阳给阿耶和大兄亲自教养才是。

郑纬抬头瞧着四郎主的模样,觉得他该说的,都说了,其余的,说再多。也没有什么用,遂道:“十三郎君身边的赵姬,孙儿已经让人发卖了,等会儿十三郎君找过来。还请叔公帮忙劝导一二,别再生事,孙儿可不希望再有什么不入流的侍妾,跑到小娘子院子门口去大哭大闹的,遇到一个,发卖一个。反正叔公一房的侍妾也多,若是不够,乐工处养着百余人,尽可供各位儿郎挑选,不够再买。”

说着,不待四郎主回应,却是起了身,朝着四郎主行了礼,“天也晚了,叔公早些歇息,孙儿先告退了。”

瞧着郑纬转身而去的背影,还未开门时,四郎主狠狠地咒骂了一句,“你这不敬长辈的竖,也不怕遭雷劈。”

郑纬脚步一顿,终竟没再回头,只是背却挺得越发笔直了,同时心头也为之一松,打开门时,瞧着守在外面的两京,轻松地笑了笑,没有了任何负担,更没有之前来时的紧张,连着脚下的步子,都跟着轻快许多。

若是出门的时候,四叔公没有出言,他或许,还会有几分担心,可听了那句咒骂,却任何担心都没有了,只有无能的人,才会把希望寄托于祈祷与诅咒,也只有不求上进的人,才会通过咒骂来发泄自己满腔的愤怒。

无能与不求上进,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若是脸皮不够厚,明日四叔公就会带着全家离开,若是脸皮够厚,四叔公便会住到下月月底,九娘成亲后,才离去。

但很显然,次日,郑纬便知晓,四叔公脸皮果然够厚。

只是这回却安静许多,没有再闹事,连着十三郎君也没有再找到他跟前来,郑纬便也兑现自己的诺言,从乐工处挑选了二十名年轻貌美的歌伎送了过去。

所有一切,都因此而平息下来。

次日下午回来,郑纬先回了自己的主院,见了温主薄和傅主薄,又交待了一些事,才去郑绥的院子,只是郑纬到的时候,郑绥却去了九娘的院子里,郑纬见了,便让婢女领着他去了郑绥的书房。

书房的布局,是依照荥阳望正园中阁楼的布局,一座水墨烟雨图的四扇刺绣屏风把屋子拦截成前后两半,前面是写字练琴的,后面是休息睡觉的,隔壁还另外有一间专门放书的屋子。博物架上零星地摆着青瓷花瓶,几盆绿色的盆栽,还有一些奇石古玩,那套琥珀色的琉璃杯,以及他特意烧制的那套仿紫蓝色琉璃杯,都有序地摆放在最下面一格,一瞧就是经常使用的,所以放在随手可拿的位置上。

两面墙上,依旧是挂着两幅劝学的字幅。

案几前,放着两叠薄薄的本子,用虎钮镇纸压着,案几右旁,有一个红檀木制作而成的画筒,里面放满了画,比上次来时,好似多了不少,想来,这丫头,最近又在屋子里画了不少画。

郑纬这么想着,便走过去,随意地伸手拿了一幅,解了系带打开,仔细看去,瞧着画面上的人像图,不由大吃一惊,却突然听到郑绥的声音传来,“阿兄,你在做什么?”

“熙熙,这是怎么回事?”郑纬把手中的画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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