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月色很好,就出来院子走走。”
郑纬仰头望向天空,今晚夜空,除了西天那轮弯弯的月儿。还是满天的星辉,遂侧头望向满琴,“你既然喜欢,就走走吧。”握着满琴的手。在小道上漫步,并不急着回屋。
主院是这座宅子的中心,其他所有的院子,都是绕着主院,依次排列开来的。所以这主院,是这宅子里最大最宽敞的院落,正房是一排长七正间的屋子,左右两边还有厢房,正房后面还有座抱厦,庭前的枇杷树,亭亭如盖,俩人绕着院子走了大半圈,时不时说上几句话,气氛是难得好。
“阿琴。你这次怎么会过来?”郑纬仰望着星空,突然问了出来,满琴从昨晚来找他,并没有说她回来的缘由,郑纬也没有问,他在等她自己主动说,不想满琴并没有提起的意思,他忍不住,又还是问了起来。
“想你了,就回来了。”
话音一落。却听到郑纬嗤地一声笑。
“你不信。”满琴凑近了几分。
郑纬伸手摸向满琴的白晳的脸颊,肌肤细嫩,吹弹可破,触感极好。令人爱不释手,舍不得离开,抬头,望着那双明眸,轻轻呢喃了一句,“我怎么可能不信。只是阿琴,你应该还记得我上次说的话。”
听了这话,满琴让郑纬握住的那只手不由微微抽动了一下,只是郑纬并未使力抓住,而是随即放开了,同时,放在满琴脸上的手也放开了,两人瞬间分了开来,有一步远的距离,郑纬侧头瞧了满琴一眼,却是突然举步,朝正房的方向而去。
“阿奴,”满琴瞧着郑纬的背影,不由一急,忙地唤了一声,小跑了几步,赶上郑纬,拉住郑纬的手,只是每次都让郑纬都甩开,如此再三,到最后,满琴索性跑到郑纬前面,两手环住郑纬的腰,抱了个满怀。
突然温香暖玉入怀,郑纬身体微微一僵,到底是年少人,何况怀里还是常常会午夜梦回时的人儿,嗅着熟悉的气息,撩拨着心弦,郑纬一双手不自觉地攀上了满琴的腰际,只片刻间,忽然抱起满琴,快步往正房走去。
然而,到了屋子里,郑纬刚把屋子里的仆从喝唤出去,却是两手一松,把满琴扔放在榻席上,起身,在对面的方榻上坐下。
“阿奴。”满琴晃过神来,略有些诧异,不由开口唤了一声。
门早已让出去的仆从给阖上了,屋子里点着连枝灯,油灯燃烧得很旺,把一室照得通亮,有如白昼,满琴倒有几分恼怒这灯火,抬头,只瞧着郑纬跪坐在竹簟上,灯火下,越发衬得面白如玉,色转皎然,目光如黑曜石一般,闪闪发亮,透着清明……
是了,一双眼睛,是极其的清明冷静,哪还有方才在庭院时的那半分意乱情迷,满琴心中顿时升起一抹失落。
只听郑纬问道:“阿琴,你还没说,你这次怎么来了,又想在这里住上多长时间?”
声音依旧是那么好听,清润悦耳,如山涧泉水流淌,却偏带着几分清冷。
满琴好一会儿,才晃过神来,却是坐直了身,伸手微微抿了抿额头上掉下来的碎发,“阿奴,我若说,我想一直留下来,你信吗?”
“信?你让我怎么信。”郑纬冷笑,“你方才不还和桓叔齐说,让他去你富春满家提亲,你会愿意一直留下来。”
“阿奴明知道他不可能去我富春满家提亲的,不过是戏言罢了,他明明一眼就看出来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却还张口向你讨要我。”满琴说着起了身,走到郑纬身边坐下,轻声道:“阿奴,假如我是你的妻子,他还会开口向你讨要我吗?”
“不会,”不待郑纬回话,满琴已经先作了回答,“阿奴,这便是妻和妾的分别,也是我不愿意做妾的缘由。”
郑纬侧头,伸手拉下满琴攀在他肩头的小手,“既然不愿意做妾,那你还来做什么,我以为,上次我们已经该说的话都说清楚了。”
“阿奴,我不是说了,太想你了,所以就来了。”
声音婉转,如泣如诉,听在郑纬耳中,甚是动听,每一个字,都敲在郑纬的心上,荡起一圈圈涟漪。低头瞧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丽质容颜,娇媚动人,秋水明眸,更是含情带痴。不可否认,时至今日,他依旧对这张容颜有贪恋,如其不然,昨日她过来时。他就会直接让她走,而不是把她留下来。
可是这一回,她又能留下来多久?
一想到这一点,郑纬摸着满琴脸庞的手,就放了下来,“你走吧。”
他在满琴身上,放的心思太多了,他不想,每次她突然离去,他又得费上好些日子才能缓过劲。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若是再多,那就是他太放纵了。
人这一生,还有许多事要做。
郑纬忽然间觉得有些累,他既然不能娶满琴,满足不了满琴的愿意,他也不想再沉沦在这段感情中,想清楚了,于是突然推开满琴。站起了身。
满琴吃惊地望向郑纬,只听郑纬道:“阿琴,早些歇息吧,你明日就走吧。”
“阿奴。”满琴忙地起身。想抱住郑纬,不想却让郑纬给闪避开,瞧着郑纬只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要离开,那一眼,却让满琴惊心。觉得害怕,只觉得,要是此刻真让郑纬这么走了,以后,他们就真的再也没有牵绊了,一时间,也顾不上什么,急道:“阿奴,我留下来,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