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纬是次日中午回来的。
彼时,四郎郑纭也从临汝公府回来了。
昨晚上,后面的婚礼,因着皇太子亲自在场,到底是顺利完成,没有再闹出什么事来。
今日一早,临汝公让人抬进宫给圣上请安,当时,郑纬也在场,当着圣上的面,圣上让萧章亲自给郑家赔礼,后来,圣上要拨擢郑纬为太子中舍人,只是郑纬当即以才德不足而辞命。
这是在宣光殿里发生的事。
郑纬到底身体受了伤,回来的时候,是坐着肩舆进的主院。
只是一进院子,看见候在门口的郑绥,没看到其他人,郑纬顿时觉得有些奇怪,“熙熙,你怎么在这儿?”
“我等阿兄回来。”郑绥跟在肩舆旁,瞧着坐在肩舆上的五兄郑纬,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却遮不住眼底的倦色,精神头也差了许多,方才远远瞧着,五兄虽是坐着,却是阖着眼,似在闭目养神。
郑绥在瞧着郑纬的同时,郑纬也同样在打量着眼前的郑绥,眼眶深陷,眼下余有厚重的黑影,脸色瞧起来似缺水的花儿一般,干枯干枯的,不用多想,这丫头定是一/夜未睡,昨日事出突然,又闹得大,只怕这丫头也吓着了,就一直在这儿等他回来。
思及此,郑纬就唤了声熙熙,对郑绥道:“如今阿兄回来,你先回自己院子,好好休息,晚些时候,阿兄再去看你。”
“我不要,我上午已经睡过了。”郑绥摇了摇头,昨夜里她一直没睡,直到今天清晨,实在精神不济,只想趴一下,不料就在案几前睡过去了,辛夷也没有唤醒她。睡了一个时辰才醒来,谁知五兄还没有回来,她当即就急了,只是温翁告诉她的消息是阿兄昨晚后来便进了宫。说五兄没事,后来四郎郑纭又从临汝公府回来,说了九娘那边的情形。
直到快过午,才听到郝意遣人回来,说五郎出宫了。
这样又等了半个时辰。五兄郑纬才回府。
又听郑绥道:“我已经让人去请了夏疾医过来,等会儿让他好好给阿兄瞧瞧伤口。”
“熙熙,阿兄已经没事了,在宫里的时候,伤口又让宫里的疾医给包扎了一遍,宫中疾医的医术可比夏疾医高许多,又是专治刀剑伤口的。”郑纬说完,又劝道:“熙熙听话,你先回去,阿兄和四郎他们还有事要商议。”‘
“四郎、阿翁和傅叔几人都不在。阿兄和谁商议?” 郑绥一边跟着肩舆往前走,一边说,尔后望向郑纬,又道:“方才我已经和四郎温翁他们说了,阿兄的伤口没愈合前,让他们不用来主院,有什么事,他们商量着办。”
听了这话,郑纬满脸诧异地望着郑绥,难怪方才进来。除了这丫头,四郎温翁几人都不在,原来是这丫头把人赶走了,不过。也只有这丫头,能干出这样的事来,想到这,郑纬脸上升起几分无奈,倒没再多说什么。
到了正房的门前,他本来想停了肩舆。自己下来让两京和三都扶着进屋,不想郑绥吩咐人直接把肩舆抬进屋子。
进了里屋,才就着两京的手,躺到了床榻上。
夏疾医很快就过来,在郑绥的坚持下,到底又让夏疾医给他瞧了一回伤口,直到夏疾医再三保证没大碍,郑绥才松下满脸紧张的神情。
“熙熙,你这下总可以放心了,先回自己院子去好不好?”
“我不,”郑绥想了想,还是没有答应,只怕她前脚一离开,后脚五兄就会把四郎温翁他们叫来,或许,在五兄眼中,还有许多事要去做,毕竟这次的事,到底影响了郑家的名誉,但是在她眼中,只有五兄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要是昨日下午,她在外面,怕是会不顾一切冲出去阻拦住五兄的行动,至于别的,她可想不了那么多,郑绥倚坐在床榻边上,望着五兄郑纬道:“阿兄好好歇着,这几日除了府里的疾医,阿兄谁也不能见,我会一直守在这儿,等阿兄什么时候伤口痊愈了,什么时候才让四郎他们来。”
郑纬吃惊地望着郑绥,尔后,目光中带着几分认真,哄道:“熙熙,别闹了,阿兄是真有事要和四郎温翁他们说,等说完了事,阿兄就休息好不好?”
“有什么事,阿兄交待我一声,我去和四郎他们说。”
“熙熙。”郑纬顿时头痛起来。
“阿兄,从前你不在的时候,四郎和温翁他们还不是照常能处理安排事情,如今你既然受伤,也该相信他们能处理好接下来该做的事情。”郑绥抬头望着五兄,目光中多了几分坚定,“难不成,离开了阿兄,他们就办不成事情?”
一听这话,郑纬顿时愣住了,还别说,郑绥这句话,还有几分道理,郑纬自小到大,凡遇到什么事情,从来只想着自己解决,但没想过,离开了他,别人也同样能解决。
再瞧着郑绥倔着一张脸,要比执拗,他是怎么也比不过丫头的,遂笑道:“好,交给他们,阿兄不过问,但是总得让我见见四郎,和四郎说几句话。”
这一回,郑绥只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阿兄先歇息,下午的时候,我带四郎过来。”说着招呼两京和三都上前服侍郑纬更衣歇息,她先去了外间。
郑纬大约是身体受了伤,又失血过多,昨晚又半宿未睡,精神多少有些不济,一沾床榻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是一下午。
郑绥也真说到做到,较起了真,直接守在了房门外面。
郑纬再醒过来时,一直是明妪和两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