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言情总裁>高门女>第二百八十一章 送别
舅眼中暗藏的笑意,怎么也不会相信,阿舅单单只是要他弹一首送别的曲子,心念一动,阿舅怕是惦记着,当年他说的那句:恨无名师耳,阿耶郑瀚可是天下公认的音律大家,跟着阿耶学琴,他的琴音意境,可也不曾长进,遂忙不迭地推辞,“阿舅,我如今尚在孝期……”

果然,就听到阿舅说:“你阿耶不会在意这些,你阿耶下葬当日,阮子远还在你阿耶坟前吃了几坛子酒,又弹了那首《清泉吟》,当然,你不弹也行,阿舅当日所评:野奴习六艺,唯六乐不通,只要你承认这句评语很恰当,阿舅也就不难为你。”

郑纬听了,顿时咬牙切齿:“阿舅,我是晚辈,您就不能让着我。”

“野奴,竞技无甥舅,这可是你说的。”崔行先懒惫道,这些他可都记得,郑纬自小聪颖,常常能把他气得哭笑不得,“请,那首《清泉吟》就别糟蹋了,想来经你一弹,无端多出几股红尘味来,你把阿舅搜集的那首《敕勒川》好好弹一曲。”

郑纬自是不愿意就此服气,手摸上了琴弦,只是一曲还未弹完,就让崔行先给赶下了马车,末了崔行先还不忘记贬损郑纬一句,“你可千万别和旁人提起,你的琴艺是我教的。”

下了马车,郑纬接过郝意递上来的缰绳,原是想回击一句的,但随着车窗帘掀起来,瞧着阿舅两鬓的白霜,话卡在喉咙里,吐出口的是,“阿舅,谢谢您。”说完,拉紧缰绳,勒住马,下了马背,屈膝跪在地上,朝着马车前行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口中呢喃着:谢谢阿舅的养育之恩。

再抬头起身时,正好瞧见阿舅从马车车窗口探出头来,朝他望了一眼,眼角似有泪花闪过。

郑纬目光没有移开,也没有起身,他以后在南地,阿舅年纪这么大了,只怕这将是最后一面。

往日昔昔,眼前过。

郑纬心头酸涩不已,目送着马车渐行渐远,及至消失在官道上,唯余下一个黑影,才起身,骑马回转。

原本五郎郑纬和四郎郑纭,是想过了父亲郑瀚的百日后,再转身回南地,只是听闻大楚和大燕的和谈并不顺利,因一座梁州城,怎么都谈不拢,两边的气氛都不太好,梁州城的对峙,越来越紧张,调兵遣将,仿佛战争一触即发。

无可奈何之下。

俩人只得提前回南地,要是战争真打起来,他们就别想能回南地了。

虽是往南走,而不是往东走,但郑经不放心,还是让宗侃亲自送他们俩,启郎留了下来,与阿一跟着那位郭康成先生读书,四娘虽舍不得儿子,但也舍不得丈夫,遂还是跟着回了南阳,

郭康成来参加郑瀚的葬礼后,和阮子远结伴大哭了一场,没再回嵩山,而是在郑家长住了下来。

郑绥眼泪汪汪地送走五兄郑纬,心中为此一直阴阴郁郁的。

只是接下来,接到桓谷递过来的口信,更令她心情跌落至低谷,无法接受,最终却只能置之一笑。

那次桓裕已经把话说得很明了,不是吗?

脑袋里又想起桓裕那晚所说的:你不是非嫁我不可,正好,我也没有非娶你不可。

他娶别人,也没什么可希奇的,他终竟是要娶亲的。

所以当桓谷问她:她可有什么话要传?

她很想冲桓谷问一句,他能不娶吗?

话在口中打转,最后克制住了心头的冲动,想说没有话要传,只是桓谷一定要她一句话或是写信,以便他好回去复命。

信,她是不想再写,所以最后让桓谷传了两个字: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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