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夏的皇族宗室,以及俸禄在两千石以上的降臣,随战利品,陆陆续续抵达徐州。 ? ? .?ranen`
桓裕没有让他们进城,除了王通等六名降臣外,所有人等,仍旧由桓锦押解,送回京都建康,所有战利品,皆分毫未取。
“阿耶,阿耶,它比小白还乖,小白现在大了,都不让我抱了。”
“阿迟想不想,让小白以后也跟它一样乖?”
“想。”
“那阿迟把小白先交给耶耶,耶耶找人驯养它一段时间,到时候,再还给阿迟好不好?”
“好,阿耶最好了,阿娘一直要把小白送走。”
这话说得极娇气,仔细听,又带着一节小委屈。
郑绥抬头,只瞧见桓裕抱着女儿桓令姗走了进来,桓令姗怀里趴着一只金色的狸猫,听到郑绥嗯了一声,忙冲她一笑,大声喊阿娘,窜地要下地。
桓裕刚蹲下身,人一落地,桓令姗抱着那只金色的狸猫,直往郑绥面前显摆,“阿娘,这是阿狸,是阿耶给我带回来的礼物。”
郑绥瞪了眼桓裕,又望向女儿以及那只金色的狸猫,“你们胆子太大了,也不怕它伤人。”
这只狸猫一看已经成年,虽然瞧着温顺,但到底不比小白,从小养在府里,更何况,就算从小养在跟前,小白偶尔也会流露出几分野性,在府里到处乱窜。
“不怕的。”
桓裕朝郑绥赔笑,到她旁边坐下,“你不用担心,阿狸是毌丘氏的朝阳宫中养的宠物,已经被驯养得通人性了,阿迟喜欢猫,我把宫中的狗监和猫监,给一并带回来了,以后专门给我们阿迟饲养猫。”
他在伪夏的朝阳宫和广阳城,没找到鸳鸯猫,却一眼相中了这只金丝狸猫,虽比不上徐家的那只白色鸳鸯猫,但胜在稀罕,又颜色鲜艳。
果然,阿迟很喜欢。
“阿耶,阿耶,阿狸吃什么呀?小白平日都是吃小鱼仔。”
桓裕一时语塞,他真没留意,不过对上女儿侧头望过来亮晶晶的眼睛,忙地说道:“它也是吃小鱼仔。”
“对哟,它们都是猫,应该吃一样的食物。”桓令姗摸了摸狸猫的脑袋,阿狸伸出左前腿,攀住她的小胖手,带着几分逗趣,惹得桓令姗一阵高兴,“阿耶,你看,它理我了,它理我了,和我打招呼了。”
“我们家阿迟这么可爱,它敢不理我们阿迟。”桓裕含笑道,望着女儿的目光,宠意满满。
郑绥听着他们父女俩的对话,只觉得好笑,她也真笑了,不同于从前,这回她没有从中阻止或打断。
她喜欢这种童言逗趣的日子,带着生气,犹如生活中的一抹阳光,能照亮一切。
桓裕在她身边,她心安然。
晌午过后,侯傅姆过来把桓令姗带了下去。
桓令姗今年已有五岁,年初的时候,郑绥亲自给她开了蒙,除自幼相随的侯傅姆外,又给她挑了四位女师,教识字和礼仪。
“阿迟还小,你别管得太严了。”
“我是为了她好,好像就你心疼女儿似的。”郑绥斜乜了眼桓裕,他一回来,阿迟的那一身娇气,又全回来了。
桓裕瞧着郑绥脸上眉梢一睨一嗔间,自有一股风*流之态,心头一热,于是伸长臂把她搂入怀里,“我心疼阿迟,更心疼你。”
近几日,饶是听惯了情话,这话仍旧让郑绥脸色一红,想正色,都正色不起来,只得移开眼。
桓裕紧抱着郑绥,摩挲着她的头顶。
他这回,是真的心疼她。
郑绥生女儿阿迟时的惊险,犹历历在目,这次他出门一趟,一朝回来,郑绥已经给他生了个儿子。当初接到消息时,他就惊大于喜,心里把长史谭元骂个半死。
回来后,听说郑绥怀黑头时,孕吐了好几个月,极为辛苦。
别人生孩子,都胖了一圈,唯有她生了两个,不见胖,反而更瘦了,可见是操心的缘故,哪能不教他心疼。
他的熙熙,本该不萦心尘务,只应合喜乐无忧。
“阿平,我们什么时候回谯国?”
郑绥这话,打断了桓裕的思绪,低头对上她微仰起的脸,眼里满是询问,顿时间,桓裕的神色带着些许复杂,亲昵地揉着她的脸颊,“后日启程,我带着阿迟和阿‘不’一道回去,黑头年纪尚小,受不住来回路上的颠簸,你和黑头就留在徐州,我们很快就会回来。”
听了这话,郑绥很是意外,“眼下天气没那么炎热了,黑头身子很强壮,我又有好几年没有回去了,想回去看看。”
她原以为,这次是一家子一起回谯国。
毕竟,桓裕杀了桓燕后,肯定要带着桓燕的头颅回去告祭,而阿迟和阿‘不’自出生,未回过谯国,要回去登记族谱,拜祭祖先。
“熙熙,我这趟回去,主要是告祭两位兄长的在天之灵,祭祀之后,我很快就回徐州,你和黑头没必要跟着一道过去,来回折腾白受罪。”
桓裕说到这,亲了下郑绥的额头,促狭一笑,“还是熙熙,如今真一刻都离不了我了?”
“胡说八道。”郑绥满脸涨红,羞恼成怒,伸手下大力掐了一把桓裕腰侧的软肉,只是她手劲不够,兼之桓裕皮糙肉厚,没掐痛桓裕,反倒她自己先手酸了,于是愤恨地推开他,急着起身。
不过,人没站起来,已让桓裕给抱得紧紧的,圈箍在怀里,“好,好,是我胡说八道,我们熙熙,最是正经的人,怎么会有这种不正经的想法,明明是我离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