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众人这般吵嚷,孟江氏略显担忧的用胳膊肘撞了撞身旁面露笑容的孟之玫,轻声凑到她耳旁道:“倘若好吃也被赖成不好吃,那岂不是白白损失了一个饼子?”
孟之玫闻言,并不作答,而是提醒老妇人。“大娘,这饼子还是趁热吃才好。”
老妇人望了孟之玫一眼,又瞅了瞅面前越来越多来看热闹的人,一张口,便在那圆饼子上咬出一个月牙。而众人均是随着老妇人的动作,纷纷咽了咽唾沫,定神用期待的眼光等待着老妇人的回应。
只见老妇人起先是皱了皱眉,继而眉头舒展,眼眸微眯,摆出一副探究的模样。随即,又将饼子咬了一口在嘴里嚼着,半晌才笑着回答:“姑娘,你这饼子可是地瓜味的?”
孟之玫点头应道:“正是,大娘果真好口,一吃便知。”
老妇人没有立即作答,而是连连点了几个头,又从腰间掏出三个铜板递给孟之玫,嘴上还不忘夸赞的说道:“这饼刚吃时味道较淡,口感却是弹牙,细细嚼着只觉一股味道在口腔里弥漫,总是诱惑着自己再去吃一口……哈哈……好!哪怕花上五文钱也是值得。”
围观的众人见老妇人将那不起眼篮子中的饼子夸得这般好,将信将疑的与身旁的人讨论着,却始终没有来买饼的意思。
而孟之玫接过老妇人的铜板,道谢之后,便旁若无人的继续着之前的叫卖,丝毫不管周围还在议论纷纷的众人。只是她心中似乎有什么化开了一般,渐渐温暖着整个身躯。
“老人家说得这般夸张,本公子还就偏偏不信。”话音刚落,只见一只强壮的手臂正要伸过来夺孟之玫身旁的篮子,却不料被孟之玫先一步提到手中。
孟之玫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公子,他一身紫青色的圆领袍,头发梳到头顶盘成发束,戴着与衣服同色的发冠。看起来虽是精神抖擞,可说话的口吻与动作,却尽显纨绔子弟的轻浮。
“这位公子,小女子不知何处得罪公子,竟劳公子这般动手。”孟之玫嘴角带着温婉的笑容,口气好到似乎是在跟老友问好一般。
而这厢,男子才开始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眉目间尽显沉稳恬静,嘴角边的笑容更是让人有片刻的慌神,只是那双黝黑明亮的眸子看向自己时竟有一闪而过的厌恶。
“怎么?我不过是想尝尝你这饼子而已,就那般不舍得?而这破篮子竟然连碰都不让碰?”男子满脸坏笑的看着孟之玫,目光却在孟之玫的脸上与篮子之间游移。
孟之玫闻言并不恼火,依然不失常色道:“小女子做的乃小本生意,公子若是要卖饼,三文钱一个。您若是不买,还望公子别耽搁小女子做生意。”
此话一出,围观的众人都为孟之玫捏了一把冷汗。纷纷暗自担忧孟之玫惹上了不该惹的人,要知道,面前这公子哥可是雁州城李员外的大儿子。在雁州城可是出了名的霸主,平时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舞文弄墨、舞刀弄剑却是一窍不通,完完全全就是个败家子。而在李员外的眼中,他的大儿子对他来说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常常恨得牙齿痒痒,却拿他毫无办法。
其实,孟之玫何尝不知眼前这男子是谁。可即便是知道他是李员外的大公子,那又怎么样?难不成她非要点头哈腰的任人宰割才是正常?要是以前的孟之玫,兴许是会忍气吞声的,可而今是经历过三世的孟之玫,又岂会被一个浪荡公子吼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你这是嫌本公子碍眼了是吧?”男子说着,皱眉略显不爽,“你可知道我是谁?我是李员外的嫡长子,也是李家唯一的男丁,以后员外府就是我的,你想顶嘴,也不睁大你的双眼看看本公子是谁!”
孟之玫闻言,本来微微低颔的头骤然抬起,一双明眸直直地看向面前已经略显恼怒的男子,“李公子,您是员外府的嫡长子也好,以后继承李府也罢,这些与小女子并无关系。小女子乃是一介草民,只是来这卖饼,讨口饭吃。而身为李员外家的嫡长子,竟然对我一个小女子百般刁难,着实让初来雁州城的我深感痛心。”
孟之玫的这句话,只要稍微动点脑筋的人,都能够理解其中的意思。恰巧,这般旁敲侧击的讽刺身为李员外之嫡长子,不但不为民办事,还借由权贵仗势欺人的隐晦意思,男子尽收耳中,且搁置心底。
只见方才还怒气冲冲的男子,脸色已是变了几变,最终面色煞白的望着孟之玫,半天说不出话来。
孟之玫见状,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虽说这是古代,却也并没有受人欺负还不能还手的明文规定。要怪,就怨这人倒霉,碰上自己这个刺猬性子。
“还劳烦李公子移步,莫耽误了小女子的生意。”说着,孟之玫绕过男子的身侧,继续恍若未闻的继续叫卖着。顺便无视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与根本无法售卖的坏境。
而一旁的男子,一只手狠狠地捏成拳,所用的力道足矣看到关节处发白。
“全要了!本公子全要了!”
这一声怒吼,令众人皆惊,纷纷疑惑的望向一旁的男子。而此刻的男子却已是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转身面向孟之玫,憋住怒意道:“你这饼子三文钱一个,这篮中有几个?本公子全买了。”
你不是看不起我家中财富,觉得本公子只会欺负人么?我这就让你看看本公子有钱的好处,爷欺负人也是有资本的。
孟之玫淡然一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