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路难免有些孤寂,陆离北一瘸一拐,踽踽而行,过往的弟子皆是避之不及,有的冷笑讥讽,有的哀叹惋惜,对于众弟子来说,得罪了霍远,等于背离了宗门,因此谁也不看好陆离北。
他静默地望着回归的路,绕过山涧溪水,踏过石栈阶梯,脚踏实地地走着,避开人潮,他难免忧伤黯淡,这般被众人所排斥的感觉竟是如此痛楚,他轻咬嘴唇,忍着丹田处的痛,终于在夜晚到达了自己所在外门区域。
他微微抬头望去,断岳峰外门几个字耀眼夺目,他强颜欢笑,似乎是在宽慰自己,却又是在深深的嘲讽。
此刻夜深人静,外门里多数弟子已经安然潜修,而陆离北则是尽量的放慢脚步,以免打扰他人修炼,月光漫洒在他前进的青石路面,他走着走着,突然停住脚步,自己的影子却在光影下无限延伸。
“还有……你,真……好。”
陆离北脸上浮现一丝喜悦,随后继续前行,步履蹒跚,沿路而行。
直至晨曦初阳,云开雾放,一缕阳光映照陆离北的洞府之上时,陆离北终于是回到了自己的洞府前,他欣慰地感受着阳光的暖意,心中一颤,随即手袖一挥,门印一响,府门在一声轰鸣声中缓缓开启,陆离北扶靠着岩壁,跌跌撞撞就进了洞府,接着一下子就倒在了床上,对于四周全然不知。
时间匆匆而过,陆离北也这样昏厥睡去,他的伤口在洞府灵气的滋养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仍是留有暗疾,他一觉睡去,便是七日而过。
“滴答,滴答。”
水滴落的声音响起,陆离北只觉得自己的耳畔一阵响声传来,他的眼角微微触动,随后眼角缓缓睁开,他仰卧着,全身伤势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但是却是只剩下一件里衣。
他尝试起身,但是却感觉浑身刺痛,他咬紧牙关,灵力贯穿身体,陆离北也惊讶了,“受损的经脉竟完全复原,而身体的暗疾也是恢复如初了。”
“喝!”
陆离北一使劲,整个人就坐了起来,他轻轻摇头,活动着身下,正准备下床时,府门一阵响动,陆离北循声而动,立马警觉起来。
“何人?”
察觉到陆离北的敌意,来人故意放慢了脚步,细语娓娓。
“霍师弟,是我。”
陆离北听得这声音,语气间满是欣喜,随后却又陡然冷淡起来。
“师姐前来所为何事。”
宫舒云瞧见陆离北这副嘴脸,顿生不悦,鄙夷道:“若不是我,你早就流血不止死在府中了。”
“还如此冷淡对我,莫非,你陆离北竟和霍远一个德行?”
陆离北一听如此,方才明白这几日竟是宫师姐陪在身旁悉心照顾,赶忙行礼答谢。
“师姐,我……。”
瞧见陆离北满脸涨红的样子,宫舒云也是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师弟,如今你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我想你有必要先下山暂避锋芒,以免霍远更加针对你,这次有我和师尊帮你,可是在宗门时间如此之久,霍远肯定还会继续针对于你,我想要不然你还是……”
陆离北一声不吭,动作僵持。
“或许,那样会更好,但是那样岂不是等于退却了,我陆离北虽然如今只是一名小修士,但是却也绝不退缩畏惧,这是我的心。”
“当然,也是我的魂。”
“师姐,你明白么?”
陆离北语气铿锵,满脸毅然,宫舒云叹气而呼,“既然你这样想,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不过……”
“陆离北听令。”
宫舒云从袖口中取出一折手谕,上面呈现了断岳峰的山形,巍峨屹立,傲然绝伦。
“奉掌座令,辞陆离北前往金夏国探查妖族,匡扶正道,除魔卫道。”
陆离北听见此令,心神一震,知道这是师姐为了保全他而出的主意,他慎重地望着宫舒云。
“师姐,你知道我不会去的。”
“陆离北,你以为我是保护你?金夏国都近来妖孽横行,群魔嘶吼,无数村落已经沦陷,更是上千生灵喋血于妖魔之手,你若是不去,就是生灵涂炭,就是枉顾生灵。”
宫舒云愤恨地说着,“若不庇护凡生,何谈修仙,若不斩尽奸邪,何谈求道!!!”
宫舒云的话如雷贯耳,句句震撼着陆离北的心神,那一句句话就如同当头棒喝,警醒着陆离北的内心,他在心中默念着,若不庇护凡生,何谈修仙,若不斩尽奸邪,何谈求道。
是啊,若是抛弃凡生,等若放弃人本,何谈由人入道,由人化仙,陆离北扭头看着宫舒云,恳切的点了点头。
“我去!”
宫舒云将手谕放在陆离北手上,一脸凝重,“一切小心,有此手谕,可以证你身份。”
说完,宫舒云就离开了,洞府瞬间寂静,只留下一阵清香袅袅。
……
山,矗立在面前,草木葱葱郁郁,山花丝丝簇簇。绵绵细雨引发漫山云雾,山峰在袅袅云烟中若有若无,更显得宏伟险恶,让人觉得它奥秘而秀丽,狷介而冷傲。
陆离北端坐山巅,俯瞰群山环抱,一展云淡风轻,他目光凝视,恍惚间黎州就在眼前,万丈之土,覆压万重群山万仞,而断岳峰则是拔地而起,直冲云霄,恰如一桩巨人,矗立在万山之中,正厚意地仰望着大地。
“呼。”
“下次归来,必然再战。”
发丝迎风飘扬,陆离北轻轻撩动,白衣迎风,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