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生一个人睡在床头装睡。
熄灯之前,因为打扰了白九儿的兴致,白九儿竟然瞪了自己一眼,这令头生感到不可思议。
好久没有人用这种态度对过他,就连嚣张的十狼小个子,对自己虽然不算和颜悦色,也不会冷眉相对。
看来不光大环境堪忧,同伴也不太可靠。
被褥另一头传来淅淅索索的动静,女子娇柔低不可闻的声音,还有白九儿压着嗓子的急迫。
一个晚上都等不了么?
头生非常郁闷,谁受得了自己身旁活生生的春宫图?虽然自己现在还是个孩子,前世可是欢场的常客。
妇人明显抵抗不过强壮的男人,很快木床就耸动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
这下头生就更不敢动了,怕被别人发现自己没有睡着,不光别人尴尬,自己都觉得尴尬。
自己不动是回事,不敢动又是一回事,保持一个姿势先前还不觉得有什么,此刻只觉得浑身到处发痒,只盼着时间赶紧过去。
艰难的熬了一宿,早早的头生就爬起床,也不理会床上两个搂在一起的狗男女,打着哈欠穿好衣服独自出了门。
钟先生的计划,是要在蒲城,铜官,宜君一带设立暗桩,除了打探官府的动静,收集城内的情报,还要收买官兵,与城里的江湖人物都搭上关系。
这是一个很庞大的计划,如果做成了,那么整个陕北一带的情形都会被流民营地掌握。
而执行这个计划的负责人,真的把摊子做大了,可想而知负责的人会有多大的权利。
白九儿真的是不堪大任,自己当初没有拒绝,也是想着通过这个过程,接触一些人掌握一些权利。
其实如果自己年岁再大一些,完全可以由自己来做主事人,可惜自己只有十岁,不可能独当一面。
想一想,自己如果真的在陕北搭建了一个完成的情报体系,就算流民营地以后被官府剿灭,自己也成了气候,隐藏在暗中可进可退。
空想于事无补,现在该想想自己怎么脱身才好。
就白九儿现在做事的风格,别说在城里立脚,不被人识破就算运气,进城第二天就领回来一个娘子,也不得不佩服他胆大妄为。
胡同口出现了一辆二轮车,后面推着的人露着胳膊,把上衣系在腰间,露出上身一身健肉。
二轮车上摆放了几个木桶,木桶头底箍了两圈铁条,拖车上有围栏,木桶虽然晃动却不会掉下来。
“小哥儿,你是这家昨天刚搬来的人家的孩子吗?”
那人经过头生家门口的时候,停下脚步擦了一把汗,好奇的从门口往里面看了看。
“我和大大从城西的小河村搬来的,您这是?”
那人得到确认,拿起一个瓢从桶里舀了一瓢水递给头生,“咱和你家是邻居嘞,旁边的屋子就是咱家的,咱家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浑小子,等会让他过来找你玩。”
头生迟疑的看着眼前的水,这是什么意思?这里的人对新邻居有送水喝的风俗?
“这是可以喝的井水,这水甜可甜咧,往常可没有剩的,咱家的小子吵闹着要喝都没有,今个剩了一些,可是要满足他了。”
见推诿不过,听说是井水,头生只能接过勉强喝了一口,在家门口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果然,这水入口真向那人说的,有一丝甜润在里头,冰凉入口,让人一下子精神起来。
“这水好甜。”头生只喝了一口就不喝了,抬头一脸好奇。
那人开心的笑了几声,指了指拖车上的些水桶,一脸自豪。
“咱们胡同口的那口井,那是苦井水,入口有苦味。像一些甜水井,那都是有主人的,一般人可喝不到。
城北的一些富户人家不愿意喝苦水,有了咱们一帮送水人的差事了,只不过半夜就要起床去运水,日子久了让身体乏闷。”
听这人一说,头生感觉莫名的熟悉,这不跟前世送纯净水的是一个行业么,想不到古代就已经有了。
“生哥儿,你跑去哪里了。”
妇人清脆的声音,夹有一丝慵懒,和头生说话的汉子只感觉心里一阵酥麻,抬头望去看见院子里走出来一位素衣直发的女子。
眼睛如一弯新月清澈见底,小脸白润不施粉黛,让汉子眼睛都看直了。
头生也发现找来的是小娘,小娘哪里知道院子门口还站着一个陌生汉子,刚才明明只看见头生一个人。自己刚起床衣衫不整,吓得她哆嗦一下,下意识抓住了自己的衣襟。
“这位小娘子可是这娃的阿姆?可是昨日新搬来的人家?咱住在隔壁,以后就是邻居嘞。”
那汉子几时见过这么风情万种的女子,虽说每日去城北送水,那里大多都是富户人家,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有不少美妇。
可人家的内室不会轻易出来,偶尔见过几家的妇人,顶多也就是白嫩一些,不见有什么姿色。
面对着突然的状况,头生脑子急速转了一个弯。
这邻居看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性格方正之人此刻应该自己主动回避,这人不但不回避,还上前问话,可见其也是贪慕美色之流的小人。
不值得拉拢,只可以利诱,头生心底已经对这人做了评断。
那么自己这位便宜小娘呢?她该如何面对呢?普通人家的妇人,早已应该掩面回房。
这位小娘措手不及产生了一些惊慌,竟然没有下意识回避的动作,几息之间就平复如常人,好不扭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