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的说,黄金屋是门功法。
秀青宗底蕴深厚,以剑成仙,除了剑术,在其他领域亦不容小觑。
比如那许许多多的生活技能。
又比如,黄金屋。
静坐桌前,陈晚屏气凝神,呼吸之间,透着股子玄妙。
笔杆如剑,笔锋如剑锋,短短十息,额头生出薄汗。
握笔之人无动于衷。
风从窗子吹进来,掀动衣角、刘海,镇纸稳如泰山的镇压着宣纸,笔墨流淌,一页纸很快被写满。
门忽然被敲响,露出年轻道长歉疚的眼。
“藏经阁灰尘太多,世子……”
陈晚抬眸,眸里藏笑。
那笑太深刻,让人生出被剑锋扫到的错觉。
道长声音戛然而止,意识到打扰,丢下句抱歉,老老实实关上门,跑的飞快。
等跑出一段距离,这才纳闷道:“奇怪,世子明明再温和不过,方才那笑为何我觉得好凶?”
纵是好奇,也不敢再去打扰。
藏经阁内,陈晚眼里的笑慢慢褪尽,垂眸望着那个笔锋侧歪的‘端’字,叹息如风。
又得重新来过了。
以她当前的心力,想要构建一座黄金屋,的确难了点。
但绝非不可能。
一次不成,那就百次,百次不成,那就千次。
少年陈晚,最不缺的就是耐性。
她调整坐姿,放松身子,甚至唇角还带了丝丝笑意,握笔誊经,笔锋扬起,呼吸吐纳又与之前不同。
黄金屋是一门空间功法。
宗门典籍曾记载,一千八百六十六年前,有落榜书生为求谋生镇日替人抄书。本是无聊乏味的差事,书生甘之如饴,每逢抄书必沐浴焚香,全神贯注,直到有一日,神魂勾连天地气机,踏入书中圣地,待睁开眼,已是凝气期修为。
书中自有黄金屋。
此乃当年书圣羽化飞仙留给有缘人的赏赐。
黄金屋开,虚空破开神秘空间,灵气充裕,神魂在此修炼,有事半功倍之效。
道观危机重重,既是誊抄道经,为何不试试构建一座黄金屋?
陈晚扬眉,反正有的是时间。
日薄西山。
隔着窗子能看到少年伏案抄经的背影。
出尘趴在窗边,不知盯了多久。
大陈世子,风华无双。
这句话早就成了盛京人挂在嘴边的话。
提起陈家世子,若要夸人,首先夸的就是他那相貌。
出尘喜欢的也是那张脸,喜欢到想把那张脸割下来。
如此,纵人死了,也能带着这张脸皮归去。
他惋惜的舔舔近乎妖艳的嘴唇,盯着少年人被汗打湿的背脊,眼神如火。
寻常时候他必定能发觉,不过是抄经,为何那人却大汗淋漓?
色令智昏。
此时他想到的仅仅是陈世子自幼体弱多病,怕是这段时间要好生补补了。
出尘看了看天色,不免生出抱怨。
小道童真够捉弄人,藏经阁道经千万,陈世子是个傻的,一心代帝修行,瞧瞧,才半日,誊抄出的经书已厚厚两册。
视线落在陈晚白玉指节,出尘鬼使神差的推门进去,“不早了,你……”
“滚出去!”
呵斥声起,执笔之人头都没抬。
看在美色份上,出尘不和他计较,掸掸灰尘,随意捡了一处坐下。
“抄经书有什么意思?世子兴趣广泛,认真如斯,倒比本国师更像修道之人。”
“难怪长青书院的老头子收你为徒,这份拼劲,考状元都够了吧?”
“世子觉得无聊,不妨和本国师说几句?”
“……”
任他磨破嘴皮都没得到回应,这股专注劲儿,出尘也是服气。
他自幼品尝人间疾苦,六岁时最羡慕的就是同龄人能坐在私塾朗朗读书。不像他,还得为了生计拼死拼活。
曾经的羡慕化作云烟,心底对读书人的敬畏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眼前画面实在赏心悦目,哪怕是在遍地灰尘的藏经阁,出尘也生不出半点火气。
不理就不理吧。
伏案疾书的少年举手投足优雅夺人眼目,出尘忍不住走过去看了两眼,更是吃惊。
字美人美,当真是世上不可多得的美玉!
这般想着,便不愿说那煞风景的话。
藏经阁灯火通明,已是深夜。
星辰满天,满院寂静。
出尘瘫坐在椅子上哈欠连连。
手腕轻转写下当前最后一字,陈晚抬起头,这才落笔。
听到动静,出尘蹭的站起身,“写完了?”
声音突兀,惊的陈晚杀意微动。
“都什么时候了?来,让我瞅瞅,手断了没?”出尘三步两步凑前来,关心道。
陈晚负手而立,拒人千里。
“你怎么在这?以后我誊抄经文,不准任何人打扰。”
灯下看美人,国色天香。
出尘总算等到他落笔,累成狗。抄经的没累瘫,他这旁观的去了半条命,他望着陈晚,心道,何时他才能换个年轻皮囊?
心里想着旁的,嘴上念叨着,“你还当真了?”
不就是誊抄经文?
至于么?
少年唇角微勾,“难道不是道长吩咐道童行事?若没他的指派,我堂堂世子怎会跑到这鬼地方?”
出尘神色黯然,既是道童吩咐,那他也无权干涉。
鬼晓得那小家伙脑子里想什么呢!
让这么个美少年抄经,的确有些过分。
“随你了。”
陈晚盯着他,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