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袁淑静如此一问,那大夫有些不知所云,这纪姑娘的病一直都是由他在调理,诊金这方面,纪家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从来都是先付银子后看病。
不过,既然袁淑静如此问,就定是有她的用意,纪家于他有照顾之恩,这诊费肯定是越说少了越好。
看袁淑静的模样八成是要赔李家钱嘞,他自然是不能在纪家多出银子,如此想着,那大夫沉吟片刻后道:“这次的诊费一共是六个铜板!”
“嗯!我知道了!”袁淑静对那大夫的回答满意无比,她从口袋中随意的倒出几个零头,惊呼:“哎呀,拿多了,钱袋里放太多的碎银还真是麻烦!”
袁淑静边说着边挑出六个铜板往地上扔去,笑道:“没想到你们李家竟穷成这般模样,连看诊的六个铜板都拿不起,渍渍渍我们纪家只当可怜你们了!”
袁淑静边说着边走回去:“穷成这个样子,也难怪会做出那种下流的事儿,你说说,这不使点手段,又怎么能攀上杨家那颗财树呢!”
“你”
李云氏脸色涨的通红,她没有袁淑静的伶牙俐齿,她说不过她,再在纪家待下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欢儿,咱们走!”李云氏扶起李如欢,再不看地上那能刺痛她双眼的六个铜板。
出了纪家大门,仍是有人对她们母女指指点点,李云氏一副旁落无睹的样子,只管走自己的。
李云氏抓着李如欢胳膊的手越来越紧,她眸子阴鸷地道:“欢儿,记住这一天,记住这些让咱们遭受侮辱的人,总有一天,咱们要让她们加倍奉还!”
“嗯!”李如欢重重的点头,她都记下了,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不急,她可以等!
今日之事儿很快就在村子里传开了,大家皆说上天有眼,纪家姑娘的遭遇连上天都看不过去了,而那李家竟然还舔着脸去纪家找麻烦,李家姑娘怀着双身子没有轻重,还是人家纪姑娘救了她,纪姑娘的大气感化了李姑娘,李姑娘悔不当初,整日里都在哭哭啼啼的忏悔呢!
“啪!”碗筷被摔的声音从屋子里头传了出来,夹杂着隐约的咒骂声。
李云氏端木盆的手一顿,脸色沉了下来,她皱着眉快步朝屋内走去。
“你这又是做什么?在家里头使性子给谁看呢!”
李云氏瞥了几眼自己胡乱发脾气的女儿,恨铁不成钢地道:“要么就当自己倒霉认了这次栽,要不就压心底忍着日后双倍还回去!”
“娘!”李如欢垂下泪来:“女儿心里有气,女儿委屈啊,凭什么她纪卿年把什么好事儿都占尽了?凭什么我就成了那个受万人唾弃的女人了?”
李云氏叹了一口气,将手中浸湿的帕子递过去:“先擦擦脸,消消气儿!”
李如欢只委屈巴巴的接过李云氏递过来的帕子轻轻的将自己脸上的泪痕拭去了。
“这想要成为人上人,想要一辈子不愁吃喝就得忍常人所不能忍!”
李云氏坐过去,语重心长地道:“欢儿啊,你瞧!娘跟你姨母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娘从前觉得贫富不重要,只要我中意你爹就成了,可是呢?你爹不仅不上进,还成日里去赌,欠了赌坊那么些个银子,咱们娘俩跟着他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李如欢越听越心酸,她鼻头一酸,又落起泪来:“娘,我都懂!”
“唉,你虽然现在苦了些,可等你嫁到那杨家,也算是扬眉吐气了,你姨母只是周家的妾氏,来了咱们家还对你我颐指气使的!”
“欢儿,更何况你嫁去杨家后就是正室!现在的屈辱算什么?娘以前识人不清,你莫要在付了娘的后尘!”
“嗯!”李如欢重重的点了点头,她为了嫁进杨家付出了那么多,她可不能因为这一点挫折就一蹶不振!
李云氏见李如欢重燃了斗志,松了一口气,她起身:“我再去找个大夫给你瞧瞧,你这么折腾,免的在动了胎气!”
“娘!”李如欢满目依赖的拉了拉李云氏的衣角:“还是娘对我最好了!”
李云氏眸中泛出一丝柔意:“你就只管去床上躺着,安心养胎,等过了明天,就风风光光地嫁进杨家!”
说到此处,李云氏一愣,后天欢儿就要进杨家门了,怎么杨家也没派人过来报喜报安呢?还有那杨峥,平日里不是一没事儿就往她家跑吗?怎么这两日也没见着呢?李云氏越想越担忧,不安的情绪蔓延开来。
杨家
“纪家那丫头没事儿了?”杨安皱眉问道。
“嗯!”杨夫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刚听下人说李家姑娘去纪家闹了好一阵子呢!”
杨安的脸色越发难看:“她是嫌这事儿还不够乱?铮儿怎么会瞧上这么一个没有分寸的女人!”
“老爷,您就消消气吧,铮儿年轻,那李姑娘长的模样也不错,更何况那纪家丫头成日里病殃殃的”
杨安不再言语,让他儿子成日里守着一个病秧子他也于心不忍,才默许了杨峥跟李如欢的婚事,只是,如今纪卿年突然恢复了往日里活蹦乱跳地模样,他又开始动摇起来。
杨纪家联姻,是他提出来的,这年头,朝廷重农轻商,他与杨家联姻无异于是强强联手,他家有银子,而纪家勤勤恳恳,有良田几十亩,如此一来,皆大欢喜。
杨夫人怎么会不知杨安心中所想,她犹豫了几番,开口道:“我娘家妹夫不是一直再给纪卿年那丫头瞧病呢!纪丫头若没事儿,纪家肯定会再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