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欢脸皮没有沈三少这么厚,在医院这样的地方,她自然是不可能去亲他的。
下午六点多的时候,林致远过来了一趟。
沈三少还是不愿意回去床上,一直坐在轮椅上面,自己推着轮椅站在窗边发呆。
这段时间他的身体好了一些了,公司里面之前堆积下来的一些文件现在要签名了。
林致远过来的时候,是抱着一大叠的文件过来的。
沈三少现在越来越懒了,自从梁合被抓了之后,他现在已经开始让林致远物色职业经理人,打算将东成交给职业经理人管理了。
宁欢也是前两天听到林致远跟沈时远汇报这件事情的时候才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沈时远当初选择从商这一条路,也是被沈东成逼的。
因着这个男人对着她的时候总是甜言蜜语,宁欢也是结婚之后才发现,沈时远在国外念大学的时候,居然还顺便修了个钢琴表演学的学位。
她记得两个人还没有结婚的时候,他就给伴奏过,那时候宁欢也没有多想,毕竟像沈三少这样的富家子弟,从从小总是会接触一点不一样的艺术技能的。
好的钢琴起码要十几二十万,这不是普通的家庭能够承受得起来的,这种高级的东西,大多数都是富家子弟的消遣。
她虽然是跳芭蕾舞的,可是对乐理这些东西,宁欢并不是很清楚,也从来都没有想过,沈时远原来就是喜欢弾钢琴的。
她没有碰上沈时远的时候,在大学的时候,不少男生追她,用的手段无非就是亲自上阵弹钢琴,或者是拉小提琴,在她的印象中,像沈时远这样的富家子弟,钢琴这样的乐器,对他们而言,也不过是拿来泡妞的技能罢了。
直到后来,她在书房看到他的学位证。
她第一次这么心疼这个男人,明明生在富裕的家庭里面,却不得不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他如今才二十九岁,可是时远创办却已经有十年了。
这一路的艰辛可想而知,如今沈东成已经变成一捧灰了,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也已经罪有应得了,他终于有机会喘口气了。
所以当他问她会不会觉得他懒的时候,她直接就笑了,“反正三少这么多钱,懒一点又怎么样?”
“啧,沈太太现在都学会笑我了。”
宁欢囧了囧:“我说的是实话。”
她曾经很在乎钱,一分一毫都算着来用,可是自从和沈时远在一起之后,她对钱越来越没有概念了。
更别说自从他将时远转到她的名下的时候,沈三少还很恶趣味地给她办了一张银行卡,那银行卡绑定了她的手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到账的短信提醒。
刚开始的时候她看到那串数字的时候还会去数数到底是多少个数字,看到余额的时候更是震惊不已,但现在,她都懒得去看了。
“过来。”
他突然招了招手,宁欢没有起身,只是看着他笑了笑:“怎么了?”
“宝宝,先过来。”
他不愿意说,宁欢只好起身走过去。
她人刚走到他身旁就被他牵着手拉到他的跟前了,宁欢整个人被他困在墙壁和他之间。
宁欢低头看着他,只觉得好笑:“三少,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够用力——”
人都坐在轮椅上面了,怎么还这么不安份呢??他哼了一声,一只手绕过她的腰牵过她的手,整个人直接就靠在了她的身上,另外一只手抬起来指着窗外:“夕阳,好不好看?”
六月份的a市开始进入夏天了,现在傍晚的太阳下山的时间也越来越晚了。
这会儿才六点多一点点,窗外面的夕阳是红澄澄的一大片,从远处一点点地蔓延过来。
如果这个窗户是阳台开出去,说不定头顶上的云朵都是橙红色的。
宁欢倒是没想到他是叫自己过来看夕阳的,心头软得一塌糊涂。
“好看。”
她低头看了他一眼,却发现沈三少一直抬头看着她。
宁欢太熟悉他这个笑容了,见他这么笑,下意识就觉得不对劲,“怎么了?”
“所以沈太太打算什么时候帮我擦身?”
“……”
宁欢完全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这个时候,她哪里还有看夕阳的心情了,恨不得甩开他自己回去沙发那儿坐着当作什么都没听到。
可是他手上力气大,宁欢又不敢用力,怕不小心他连人带着轮椅都翻了。
“三少,你别困着我啊!”
“沈太太别冤枉我,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哪里困得住你啊?”
他说着,见她转开视线,他就歪着头看着她:“所以沈太太,你打算什么时候帮我擦擦身啊?你闻到了我身上的一股臭味了吗?”
“不臭,很香。”
宁欢面不改色地看着他,事实上,他身上确实有一股味道,长期在医院里面呆着,怎么可能没有味道。
可是这青天白日的,你让她现在帮他擦身,她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而且这个时候护士还没有交班,外一待会儿有什么事情进来了,那就真的是很尴尬了。
幸好,这时候,谭会茹推着门进来了。
谭会茹原本推开门看到病床上没有人就觉得奇怪了,却不想往里面走了两步,看到站在窗台前的宁欢和坐在轮椅上面的沈时远。
她有些好笑:“欢欢,阿远,你们站那儿干嘛呢?”
宁欢抽了一下自己的手,终于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心里面抽出来了。
“看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