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书萱看着镜子里她的脸,皱了皱眉,道,“说到大夫人的事,其实还真没有人抓到她的现形,是章平卉向老爷告密,说看到大夫人跟别的男人在山中幽会,还将那男人的身材样貌说的有鼻子有眼,老爷自然大怒,逼问大夫人,大夫人并不否认有这么个人,但不承认与其有私情,后来为了证明自己清楚,就自尽了。”
“是这样啊,”南雪梦停下动作,回过头来,笑的很阴森,“娘,那个男人是不是一直做缩头乌龟啊?沈姨娘被父亲逼得自尽,他就没站出来替沈姨娘说句话,或者干脆带沈姨娘走吗?”
看来天下男人都一个德性,没事的时候,就哄得你团团转,一旦有事,先把自己撇干净,根本靠不住。想当年,沈姨娘那么美貌、温婉的女子,即使她看不惯沈姨娘的受宠,也不得不承认,那绝对是天下少有的好女子,尤其沈姨娘举手投足间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贵气,仿佛骨子里带出来的一样,是装也装不来的,很让人赏心悦目。
季书萱也不屑地冷笑道,“哪有!根本没有人出现,大夫人死的好不冤枉呢。不过,那个男人除了章平卉见过,我们都没见过,到底有没有那么个男人,我也不能肯定。”
这事儿她当然不知道,事实上包括章平卉在内,都不明白事情的真相,而且他们更万万没有想到,那个男人就是苍冥,现在在就在丞相府,伺机替沈雨筠报仇呢。更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当初如果不是沈雨筠以死相逼,苍冥是一定会出现,把她和南雪钰姐妹都带走的,那她们母女三个,就不是现在这样的结局了。
南雪梦若有所思地点头,“原来是这样。那害死沈姨娘的人,就是章姨娘了?娘,南雪钰应该知道这件事吧,你说她会不会向章姨娘报复?”这么一想的话,让章姨娘跟南雪钰互相对付,她岂不是不用费吹灰之力,就能除掉南雪钰了——就算章姨娘不是南雪钰的对手,但只要让其分身不暇,她就有机会接近越王,一样可以成事。
这样看起来,难怪南雪钰可以一路顺风顺水地到现在,每次对付了想要对付的人,却可以置身事外,还不就是她从中挑拨离间,然后隔岸观火,坐收渔人之利吗?这一点倒是值得她借鉴。
季书萱却是一惊,“雪梦,你要做什么?我可提醒你,南雪钰不是省油的灯,你没听外面的人都在说吗,翼王府大火,还有谢家倒台,二夫人自杀,那都是南雪钰在暗中谋划,她那么聪明,又有越王和太后撑腰,才能为所欲为,你要是惹上她,招来她的报复,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起初一听说这些事,她也是吓了一跳,试想南雪钰就算再聪明,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而且之前明明还是个傻的,哪来那么大本事,可以操控这一切!可外面的人都在说,甚至连谢家的人也都谈起南雪钰就色变,说是其足不出户,不用露面就把谢家给扳倒了,传的跟神人一样,不由她不相信。
南雪梦因为没有正面吃过南雪钰的亏,所以相当不以为然,“娘,你不要听外面的人胡说!南雪钰根本就没去过谢家,怎么可能扳倒他们呢?还有翼王府的大火,也不可能是南雪钰放的,她又不懂武功,连翼王府都进不了,怎么做到的?”
“可是他们——”
“依我看,一定是南雪钰自己吹牛吹出来的,”南雪梦不屑地撇嘴,“她还不就是想让人把她说的有多厉害,旁人好不敢对她起坏心吗?我就偏不信这个邪!娘,你等着瞧吧,南雪钰最后一定会输给我,我要让她跟章姨娘窝里斗,斗个你死我活才好!”
季书萱无奈道,“二夫人才死,老爷心情也不好,你就别在这个时候添乱了,要是惹怒了老爷,对我们没好处的。”谢以莲的事才刚刚发生,老爷这两天气闷的很,各房都是小心行事,唯恐会惹来麻烦,在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多事的好。
南雪梦手一挥,“娘,你放心吧,我不会惹到父亲的,我心里有数。”谁会没事去惹父亲啊,她不会趁父亲不在家的时候谋划吗,等着吧,好戏在后头呢。
晚饭时候,一家人在饭桌前恭敬地等待南正衍的到来,一家之主没落座,她们都是规矩地站着,目不斜视,看上去很有家教的样子。
不大会儿,南正衍在管家搀扶之下,慢慢从内室出来,板着脸坐了下去。经过这两日的调养,他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不过因为刚一回来,就发生了谢以莲的事,他心情不好,所以脸色看起来有些发青,眉头也皱成一个“川”字,随时准备发火一样。
“老爷,您请坐。”管家扶着他坐下,替他盛上一碗饭,退到了一边。
南正衍扫视众人一圈,冷着脸道,“都坐下吧。”
“是,老爷(父亲)。”
众人答应一声,各自就座。谢以莲不在了,当家主母的位置就空着,看起来特别扎眼。
南雪梦瞅了瞅父亲的脸色,心中早已有了主意,开口道,“父亲,我上个月从婉约坊定做的衣服,昨日给送来了,一共花了六十两银子,今日该给人送过去了。”婉约坊的衣料一向价格高的吓人,他们的裁缝更是手艺一流,所以一套衣服下来,几十两银子还算是便宜的呢,稍好一点的,就得几百两,她知道父亲的底线在哪里,所以并没有做的太过火。
南正衍哼了一声,“你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做那么贵重的衣服做什么?”又不是雪钰,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