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南正衍在内,所有人都暗吃一惊:越王的身手竟高到如此地步,方才他明明坐在位子上,离南雪钰尚有数步之遥,可一眨眼间,竟然就飞身过来,阻止了南正衍,单是这轻功身法,就已非常人所能及,更重要的是,一向冷漠、冷酷的他,竟然会出手相护南雪钰这个傻子,他是什么意思?
“越王殿下言过其实了,”南正衍握着被捏痛的手腕,甚为不悦地哼了一声,“臣管教自己的女儿,是情理之中的事,越王殿下伸这个手,是何意思?”他暗里是支持翼王的,与越王虽然不曾撕破脸,彼此之间也不是多么待见,如今慕容夜竟然对他如此无礼,真以为自己不敢将他怎样是不是?
“雪钰姑娘并无过错,”慕容夜眉峰如刀,眼神骤然冷冽,“丞相大人却下如此重手,不觉得太过无情吗?”
南雪钰心中一痛,几乎要流下泪来!为何经历了上一世的被背叛、被伤害之后,慕容夜对她,仍旧这般无条件地相护,即使她如今是装着痴傻的,他还是不嫌弃她半分?夜,究竟从哪一世开始,我就欠了你的,你如此相待于我,要我用几辈子,才能还得清?
“越王殿下见笑了,”南正衍皮笑肉不笑地一拱手,“小女无状,冲撞了太后和皇上,是臣教女无方,以后定会好好教导小女,请越王殿下入座。”两个女儿都已经失了态,如今只剩一个南雪蓉,但愿她能好好地出来见礼,被选中为妃,南家才不至于在四大辅政大臣中丢了这身价。
“夜儿,回来,”太后沉着脸,虽也觉得南正衍对女行凶,而且是对一个神智有些不清的人下如此重手,有违德礼,可这毕竟是南家的家事,她虽贵为太后,也不好伸手,更不用说慕容夜,“南丞相自有主张,你不得对南丞相无礼。”
莫弄影眼珠乱转,已看出些什么,哈哈笑,“夜,快回来吧,亏你方才还叫我自重,你这是想怎样?人家能应付,你多什么事?回来回来!”不由分说过去把慕容夜拉回来,还冲他挤挤眼睛:南雪钰绝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吃不了亏,你不用担心。
慕容夜一皱眉:什么意思?难道南雪钰她……他抬眸看过去,却正见南雪钰也在看着他,仪容虽有些乱,气质却是沉静而内敛的,眼神更是清漓,带了些他说不清的复杂情绪,似乎是愧疚,又似乎是感激。她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为何明明他一靠近,她就会摆出一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可这时候却又仿佛有所期盼?
南正衍哼了一声,对南雪钰冷声道,“还不退下,丢人现眼还不够吗?”
南雪钰收回目光,暗暗冷笑,对赌输人嘲讽的目光只当没看见,兀自喃响道,“我的衣裳呢……被谁拿走了……衣裳好美的,连天上的仙女也比不过……”
慕容俊原本紧挨着太后,吓得不轻,却偏偏耳朵好使,一听到“仙女”二字,顿时眼睛一亮,叫道,“喂,你说什么,你见过仙女吗?在哪里?”
南雪钰回头看他,眼神是茫然的,“皇上是叫臣女吗?”
“就是你呀!”慕容俊这会儿瞧着她倒不害怕了,三两步过去,瞒眼期待地问,“我也要看仙女,你知道仙女在哪里吗?”他满脑子就只知道仙女了,可是自打来到丞相府,就只看到鬼女了,他怎能不失望、不害怕,一听到有仙女可以看,也忘了方才看到南雪钰,他其实也是不喜欢的。
“臣女也不知道,臣女乱说的!”南雪钰双手连摇,一副害怕的样子,“你别问臣女,臣女不敢说!”她一直在暗处注意着慕容俊的动静,当然知道怎么才能引起他的兴趣,把他带到该去的地方。算算时辰,这会儿南雪蓉也该打扮停当,满心欢喜地等着慕容耀来接她去游玩了吧?
只可惜,她盛装之下的样子,慕容耀是瞧不见了,这回她才是空欢喜一场。南雪蓉,上一世你不是算计着让我入了慕容俊的眼,成为皇妃吗,以做慕容耀的棋子吗,这一世我就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让你尝一尝我当初心里是何滋味儿!
“我就问你,我就问你!”慕容俊不依不饶了起来,扯住南雪钰的衣袖,摇来晃去,“告诉我嘛,告诉我嘛!”
太后颇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无奈地道,“俊儿,你——”
嗡……
有轻微的声音响起,季书萱一抬头,正见一只蜜蜂在南雪梦头顶徘徊,她吓了一跳,小声道,“雪梦,有蜜蜂。”
南雪梦从小就对这些虫子之类的东西很反感,闻言猛地跳起来,双手在头顶挥舞,“在哪儿!在哪儿!”谁料她不拍打还好,这一打不要紧,嗡嗡的声音响起,好多蜜蜂都往她头顶飞来,绕着她飞来飞去,还很兴奋的样子。“啊!啊!”她又跳又叫,拼命拍打,“娘,快、快把它们赶走,快!”
季书萱赶紧拿手帕在她头顶挥了挥,急道,“雪梦,别乱动,你越打,它们越不走,别动……”
可南雪梦反感又害怕,怎么可能不打,结果她三下两下的,蜜蜂大概被她惹恼了,冲着她的头脸就蛰了过来!“啊!”她疼得大叫,越发满凉子地跑起来,“不要!不要!啊!啊——”她越是跑,蜜蜂们蛰得越是起劲,没大会儿就把她蛰得满头包,她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疼……啊……”
莫弄影惊奇而又好笑地瞪大眼睛,不过鉴于方才自己的反应太大,这会儿他多少有些矜持,没有大笑出声,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