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冥一指前面不远处一个洞口,“就在那里面,我刚看过了,那人不在,应该是下山买东西了。”住在这积雪不化的深山,自给自足是不可能的,何况那人还有咳疾,所以他当然要每隔几天就下山一趟,买些米粮,抓些药,维持生计。
南雪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要冷静,向着山洞走去。
寄琴随后跟上,劝慰道,“小姐,夫人的情况,谁也说不好,所以——”
“我明白,”南雪钰淡然一笑,“能够再见到娘亲,上天已经待我不薄,无论如何我都会坚持住,并做好了接受最坏打算的准备,你放心吧。”
看她神情很平静,寄琴也就不再多说。
来到山洞前,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南雪钰猛地打个哆嗦,喃喃一句“好冷”,神情间露出迟疑之色来。
其实苍冥心里明白,她主要不是身上冷,是心寒,怕结果不是她想要的,所以话说的再漂亮,也掩饰不了她心里的害怕,就上前道,“雪钰,不然你先不要进去?”
“我没事,”南雪钰对他一笑,抱了抱自己,“走吧,进去看看。”好坏总是要面对的,拖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小姐,”赤焰忽然进来道,“有人来了。”
苍冥向下看了一眼,道,“是那个人。”
那人大概也看到地上凌乱的脚印,知道有外人来过,所以急匆匆往山洞这边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喊,“是谁……咳,咳,不准进去,不准……咳——”一路跑一路咳,好几次都要背过气去一样。
赤焰一个飞身过去,眨眼间就将那人制住,提了过来,扔在地上道,“小姐,他不会武功,而且病的很厉害。”
这人确实病的很厉害,被赤焰这一提一扔,一口气上不来,好一会儿脸都青紫一片,咳也咳不出。
南雪钰看了看他的脸色,果然苍白得很吓人,嘴唇上还有点点的血迹,可能是刚才咳得太厉害吧,看他年纪也就三、四十岁,不过因为瘦削得厉害,所以额头上满是皱纹,眼眶深陷,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你是什么人?”
“我、我还要问你们呢,”这人总算缓过气来,愤怒地瞪着他们几个,警惕地道,“你们、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为、为什么而来?”
苍冥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喝道,“小姐问你话呢,你到底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说!”
小、小姐?这人诧异地看向南雪钰,原来这人是女扮男装吗?不过如此相貌,就算恢复女儿装,恐怕也很丑吧?
南雪钰心中一动,知道他肯定是对自己这帮人有敌意,所以不肯直说,她立刻把头发放下来,从地上抓了把雪,待雪融化后浸湿手帕,轻轻擦起脸上的妆容来。
不大会儿,脸上药物退去,她绝美的脸就露了出来,虽说身上的衣服穿的乱七八糟,看起来有些可笑,可这张似曾相识的脸还是让这人大吃一惊,“眉儿?”
“我长的很像我娘亲,是吗?”南雪钰淡然一笑,“现在你相信,我们没有恶意了吗?我是来找我娘亲的。”
娘亲?这人惊魂未定,这才看出来,这女子虽说跟眉儿极其的相似,但显然要年轻的多,根本还是个孩子,而且眉儿已经昏迷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醒过来呢?他脑子里骤然闪过陈年旧事,醒悟过来,“你、你是眉儿的女儿吗?是雪晴,还是雪钰?”眉儿有两个女儿,他知道。
“南雪晴是我大姐,我是南雪钰,”南雪钰心神一松,“你知道我,所以别紧张,好不好?我好不容易才有了娘亲的消息,告诉我她到底怎么回事,行吗?”
这人盯着她的脸看,眼中有痛苦之色,“眉儿的女儿……都这么大了,眉儿,咱们在这里,已经这么多年了吗?”
“请起来吧,”南雪钰扶起他,坐到大石头上去,“你终年在这里陪着我娘亲,不知山外岁月,也是难为你了。”
这人苦笑,竟缓缓流下泪来,“我是自作孽,不可活,眉儿肯定恨死我了,她一定不会原谅我的!”
这中间果然有隐情。南雪钰使个眼色,示意一旁猴急的苍冥沉住气,让这人缓一缓再说。
过了好一会儿,这人才从痛苦中回过神,哑着嗓子道,“我怎么都没想到,你能找到这里来,是谁告诉你我跟眉儿在这里的?”不待南雪钰回答,他又接着道,“除了我,没人知道,看来你们之间的母女天性,是藏不住的,我终究还是痴心妄想了。”
“也是机缘巧合吧,我也没想到,还有跟娘亲再见面的一天,我其实一直以为,娘亲早过世了。”南雪钰不欲多做解释,其实如果不是章平卉告诉她,娘亲有可能还活着,她也不可能刻意来找,说不定这辈子也没有相见之日了。
“是我的错,”这人苦笑,“我太自私,以为可以跟眉儿长相厮守,但是……雪钰,你是想我从何说起?”反正人都找来了,他再瞒着还有什么意义,何况他命不久矣,总不能让眉儿随他一起吧。
南雪钰道,“娘亲当年是如何离开大秦的?”这才是所有事的源头吧?
这人叹了口气,“我名钟毓秀,家中原本世代经商,虽不敢说富可敌国,但大秦能比得过我们钟家的,倒也不多。”
南雪钰插口道,“钟家是否最擅长种植紫烛泪?”
钟毓秀诧异地道,“眉儿与你提过吗?应该不是,她还在南家时,并没有恢复记忆,你是如何知道的?”
南雪钰心道果然如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