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寝宫里,安陵凝眉和太后母女久别重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而南雪钰跟太后毕竟隔了一辈,而且从未谋面,两下里突然见到,不会一下子就亲密无间,她留在屋里也是不自在,还是先让她们母女诉诉离别之情,她则很识相地退了出来,在院里随意走走。
大秦的宫殿跟大燕皇宫的格局其实没有多大区别,只不过这些的宫殿建造的更为深沉古朴一些,却又透出些张扬的气息来,看似矛盾,但很好地结合在一起,也多少能彰显出承德帝性情的两面性。
“雪钰,怎么一个人在,没有歇着吗?”安陵清漓过来,脸色不大好,勉强笑了笑。
“不累,娘亲跟外祖母在说话,我随便走走,”南雪钰看一眼他的脸,就知道他心中有事,“漓皇子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
“雪钰,我们已经相认,你还叫我‘漓皇子’,不觉得生分吗?”安陵清漓总算是从心里笑出来,“你该叫我一声二表兄。”
“那就请二表兄说说吧,究竟有什么事让你这样不开心,是与我有关吗?”南雪钰有些顽皮地笑笑,故意调侃他。上一世时她就知道,二表兄性情温和,心地善良,是个极好相与的,对他印象很好,只不过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兄妹的情分在,倒也是意外之喜。
说到这件事,安陵清漓又笑不出来了,更是不得不佩服她的聪明,“你怎么知道我不高兴是与你有关?”
“不然你何必来找我,”南雪钰挑眉,心道你心思单纯,难道还不允许我遇事多长几分心了?我重生一世,若还像你一样心无城府,早不知道又死了多少次了。“说吧,看来不是什么好事,我有心理准备,你但说无妨。”
一路走来,她早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浪,多少生死考验,如今大半的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除了夜生死难料,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动容的。
她越是这样坦然淡定,安陵清漓越觉得心中有愧,无颜面对她。毕竟是他满怀希冀的硬是将雪钰劝进宫来,与父皇和皇祖母见面。当然皇祖母是没有问题的,看得出来,她很疼爱雪钰,但是父皇就太不近人情了,亲人重逢,喜悦之情还没体会够,他就开始算计着利用雪钰,这让雪钰如何接受得了。
“这么不好开口啊?”南雪钰见他表情瞬息万变,更是说不出的愧疚,好笑之余,也能猜到事情肯定不太好,“我来猜猜,是不是大表兄对我有什么成见,所以在舅舅面前说了我什么坏话,你看不过眼,仗义直言,结果也受了池鱼之灾?”
安陵清漓大吃一惊,更是尴尬莫名:雪钰怎么这么聪明,一猜就中,就跟在殿上亲眼看到、亲眼听到了一样,也太神了吧?“你、你怎么知道的?”他都怀疑雪钰是不是真的神女,有未卜先知之能了。
“看来我说对了,”南雪钰眼中精光一闪,笑容酷寒,“这有什么好难猜的,当初我们不明彼此的身份,大表兄一力为难羞辱大燕,我则不加留情地给予回击,让大表兄赔了夫人又折兵,大表兄怎么可能不忌恨于我。”
说不定安陵清绝就一直等待着向她报复的时机,结果苍天捉弄,原来她竟是大秦的公主,他无法在明面儿上把她怎么样,就肯定要对舅舅说起过往,而舅舅能立他为太子,足见舅舅的疑心与妒忌与他相比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一听之下,必然对她起了芥蒂,说不定对她还相当不满呢。
而二表兄却是一心向着她的,当然要据理力争,替她说话,结果惹恼了舅舅跟安陵清绝,遭了训斥,他又是个藏不住事的,心情怎么会好。
安陵清漓又惭愧,又佩服,“雪钰,你真的很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这……我真是觉得没脸见你,我也没想到父皇和太子哥哥会这样,不过也是因为彼此的身份立场不同,他们都是为了大秦的江山着想,也不全是错,雪钰,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那是自然,”南雪钰其实也明白,很大度地点头,“我毕竟一直是大燕的子民,而舅舅和大表兄则要一心替大秦的百姓谋福利,彼此立场不同,有些不合也是情理之中,放心,我会仔细应对,不让你和娘亲为难。”
安陵清漓暗中叹息一声,看吧,雪钰多么通情达理,她就算不帮着大秦,但也绝对不会帮着大燕对付父皇的,父皇干嘛急着为难雪钰呢?
“还有事?”南雪钰原以为自己这样说,他的心结就会解开,怎么反而越发皱紧了眉,难道事情比她想像的还要严重?
“这……”安陵清漓实在是难以启齿,可又不得不提醒她,“嗐”了一声,“雪钰,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急,太子哥哥提议父皇,要试探你对大秦是不是真心,所以想要越王与大秦合作,否则就不准你们在一起。”
“什么!”南雪钰惊怒万分,脸色瞬间煞白,“他们敢!”好啊,她这才回来,还没完全适应自己现在的身份,舅舅跟安陵清绝就迫不及待想要利用她了?怎么着,他们是看中她大燕公主的身份,又跟夜在一起,而夜对大燕来说,又是顶梁柱一般的存在,所以他们就卑鄙地打起别样主意来了?
“雪钰,你千万冷静,”一看她变了脸色,安陵清漓就知道不妙,赶紧拉住她,“其实父皇也不是非要把越王怎样——”
“他还得敢把夜怎样试试!”南雪钰冷笑,甩开他的手,不过这怒气倒不是针对他,“舅舅真是好有人情味儿啊,一面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