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气息一窒,虽然也想到慕容耀不会轻易承认,但他如此睁着眼睛说瞎话,她怎能不气!“耀儿,你当真不知?”心下却是冷笑:哀家给你机会主动承担责任,你却跟哀家装糊涂,就别怪哀家对你失望!
慕容耀心中如明镜一般,却仍是咬着牙不承认,“儿臣不知,母后是否听信了什么人的挑拨离间之言,母后一向英明,别上了小人的当。”说着话还瞄一眼南雪钰,意思很明显。
南雪钰却是神情淡然,淮河之事,是由慕容夜派人查探而得出结果,而非她一面之辞,她何惧之有。
太后气极反笑,“看来在耀儿眼里,哀家就是个是非不分、偏听偏信之人了?”
慕容耀一惊,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有些过了,赶紧道,“儿臣不敢!可是儿臣——”
“好,”太后神情一冷,打断他的话,语气已有些生硬,“既然你说自己不知,那哀家就跟你明说,淮河堤坝出了问题,若不及时处理,恐怕会酿成大祸!”
果然是为这件事!慕容耀暗暗咬牙,眼里射出凶狠的光来!不过,之前林元白找上他时,他心中就已经有数,所以太后这一提,他立刻故意露出吃惊的样子,“什么?这……怎么会这样?”
南雪钰挑了挑眉,眼神嘲讽:装的还真像呢!淮河堤坝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是想骗谁?
慕容夜神情,你当真不知吗?那堤坝在修建之时,分明是有人以次充好,偷工减料,致使这堤坝看起来坚固美观,实则不堪一击,如今暴雨连降,淮河水位不断上升,决堤已是早晚之事,后果如何,你想过!”
“五弟,你这是什么意思!”慕容耀又惊又怒,“你、你的意思是说,我故意将堤坝修成这样了?你、你如此诬蔑于我,是何居心!”
其实,别看他表面上叫的响,实则心虚之极!因为在修建堤坝过程中,他岂会不知底下的官员从中谋利,欺上瞒下,而他为了自己的大计,更是需要大量钱财,有这样好的机会敛财,他怎可能放过!所以在这一工程当中,他谋取了几万两的好处,无疑是最大的赢家,只是他没想到,大燕国会遇上百年难得一见的暴雨,致使事情这么快就出了纰漏而已。
太后自然知道他在做戏,丝毫不为所动,冷冷道,“耀儿,这淮河堤坝当初是你负责修建,你也曾保证过,百年之内,这堤坝不会有问题,可这才短短两年不到,却有了如此险情,你做何解释?”
慕容耀暗暗心惊,太后语气如此严厉,且摆明了是要清查此事,这是一点情面都不跟他讲了?淮河堤坝何以如此,他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绝不能让人查到真相,否则他将吃不了兜着走!“这……母后,儿臣并不清楚发生了何事,也难下断言。儿臣请旨,前往江淮郡查明一切,定会给母后一个交代!”
太后冷然看了他一会,却是拒绝道,“你还要忙于封妃大典之事,也是分身无术,此事哀家已责令夜儿去办,你不必再去。”
什么,让慕容夜去查,那不是存心跟我做对吗?慕容耀急了,“可是母后……”
“哀家已经决定了,”太后眼神一寒,“耀儿,你还有什么异议吗?”
“……儿臣不敢,”慕容耀咬牙忍下心头怒火,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跟太后翻脸,否则吃亏的终究是自己,还得回去之后,从长计议,“母后既已决定,儿臣照办就是。”
太后挥了挥手,神情间有难以掩饰的疲惫之色,“哀家累了,你们都下去吧,记住,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否则哀家绝不宽恕!”封妃大典在即,各王都要入京朝贺,他们存了什么心,她心知肚明,俊儿又……四大辅政大臣明争暗斗,都有蠢蠢欲动之势,这朝里朝外都要她来支撑,她怎可能不累!
“儿臣明白!儿臣告退!”
几人退出大殿,慕容耀冷笑道,“五弟,你还真是好本事啊,三言两语就骗得母后信任,非要去查什么淮河进堤坝,你是不是非要把我逼上绝路才甘心?”
看他这杀机凛然的样子,慕容夜暗暗戒备,冷声道,“三哥,你这话说的太过了,我只是不想江淮几万百姓无辜受累,何时逼过你?修建堤坝之时,你若当真问心无愧,又何必害怕我去查!”
“你——”慕容耀气的脸色铁青,暗道老五这个闷葫芦,平常从来不多说一句,更不会跟自己作对,什么时候开始,他竟变的这般锐利,而且还处处针对自己,是什么意思!“五弟,你不必套我的话,我就是问心无愧,也不怕你去查!不过你给我小心了,若最后你查不出什么,可得给我个交代,否则……”他阴森冷笑,露出尖利的牙齿来,要咬人一口人心的。
虽说事出突然,母后又不让他插手调查淮河堤坝之事,他吃惊归吃惊,却并不怎样担心,毕竟江淮那帮官员,从上到下,谁没有拿过好处,如果事情败露,都不用想有好果子吃,所以就让慕容夜去查好了,谅他也查不出什么!
南雪钰勾唇冷笑,不置可否。好个慕容耀,还笃定那帮官员会帮他隐瞒呢,不过也无所谓,随他怎么想,凭着她上一世的记忆,要如何查明此事,她心知肚明,何必跟他废话。
慕容耀目光一转,死死盯着南雪钰绝美、淡然的脸,笑的颇有些不怀好意,“雪钰,你什么时候对朝政之事如此感兴趣了?哦,也难怪,母后如今这般信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