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先生这话说的,我倒有些不明白了。”林清清勾起一丝冷漠的笑容,“那您到底是拿了谁的钱财,又要为谁消灾?”
“你不肯说?”她见身侧老人依旧沉默,冲方才围出去的丫鬟们招招手,“你们来说说,什么皇子请来哪里的玉医,还是金玉的玉,嗯?”
她尾音拖得极长,脸上虽有淡淡的笑意,但却像是蒙着一层冰,淡漠而疏离。
大眼丫鬟带头跪下去,屋里一干丫鬟婆子跟着嘻嘻嗦嗦的皆俯首埋着头,“姑娘,这个我们说不得啊,求姑娘赎罪。”
“啪”一声响,矮几上的茶杯被林清清挥袖扫在地上,嫩绿的毛尖像朵烟花绽放在地上。
“说不得?难道有谁堵着你们的嘴么!”她一声冷笑,“你们先前不说,我亦不追问,如今到了这个份上,还要将我当傻子似的哄,有什么话不能说出来?!”
“姑娘消消气,这事情太大,我们……我们……”圆脸姑娘膝行到大炕边,抱着她的腿,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泣不成声。
林清清紧抿嘴唇,“我既与他恩断义绝,前尘往事皆枉然,还要做什么来接受他的恩惠,我不需要他的同情!”
“是谁惹姑娘生气了?”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男子的轻笑,如夏日一股潺潺山泉,紧接着常华打帘,白之玉踱步进来。
屋里的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见他仿佛未受紧张气氛影响,笑嘻嘻的坐到临床大炕上,一把拉了林清清的手握在手心里。
“你们都退下去吧,我与姑娘有话要说。”
大眼丫鬟扶着大夫,丫鬟婆子应声而去,屋子里瞬间恢复一片沉寂。
“其实你不必苦心瞒我。”林清清幽幽叹了口气,“那夜在河里一泡,我心里竟然是从未有过的晴明,我与他到头了。”
白之玉点点头,“这事情我早知瞒不住你,可若一开始不隐瞒,你又怎么会接受御医的诊治。”
“我这伤是因为他而伤,也是因为他而好,从此大家两不相欠,就这样吧。”林清清淡淡一笑,“方才御医说我的新伤没有大碍,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听雪儿说院子里的桐花都开了,我就想回去。”
“好,当初买院子,我也看上那树桐花,想来你肯定也是极喜欢的,我陪你回去一趟。”
他柔和的笑意像是被碾碎的星光,她静静望着失了神,片刻才轻轻摇头,“我回去住,佚名馆的事情也要打理,雪儿已经跟我闹过好几回脾气啦。”
回桐花小院的那一日晌午,白之玉还在翰林院未归,林清清已经包了几件常穿的衣服往屋外走。
大眼丫鬟不敢拦她,只能在一旁看着干着急,“姑娘,公子说要亲自送您回去的,要不您在等等吧。”
林清清一拍脑门,转身回屋打包了一副牙牌,回头笑的灿烂,“送我做什么,我认得路。”
“可您的身体……”大眼丫鬟为难的看着她。
她却把包袱往肩膀上一扛,“身体倍棒,吃嘛嘛香。”说着她踢了踢腿,“你看看,只要天气好,就利索得很。”
“看来即使是我也劝不了你留下来了。”赵崎站在院中,见她挑开门帘走出来,笑的一脸无奈。
“哎哟哟,稀客啊。”林清清调皮的冲他一笑,“劝我做什么,人生在世,靠山山倒,靠水水流,我还等着开辟一片新天地呢。”
“是是是,谁还能忘了一勺在手天下你有的玉公子。”赵崎接过她手里的包袱,“说起来,没有你,佚名馆可真是不行,你叫*出来那几个厨师还行,就是缺乏新意,如今一品天下名头可是又超过你们了。”
“我这不是就要回去了么。”林清清翻着白眼,露出个不屑的笑容,“你就请好吧,一品天下有的,我有,一品天下没有的,我也有。”
“那我一定去给你捧场!”
“别介,入场券那可是价高者得,你先出得起钱再说。”
“你这么贪财,连朋友的情分都不顾?就一张嘴一副身子,真掉钱眼里了你!”赵崎恨得牙根痒痒。
林清清伸出一根手指来回晃动,“非也非也,那也有珍馐万千、绫罗绸缎和残羹剩菜、粗布麻衣的区别,今朝有钱一定要今朝赚,省的日后吃了上顿没下顿。”
“你……你……你剥削的主意也不能在朋友身上实践吧?”对于她圈钱的本事,赵崎可一点没怀疑,这入场券的价格还真有可能是天价。
他面露难色的把右手伸到腰间暗处,比了个“八”的手势,“考虑考虑,怎么样?”
“八……八路?”林清清一把抱住他的手,“革命先辈,你也是穿过来的?抗日反击战?八年内战?”
赵崎却嫌弃的把手抽回来,像看神经病似的看着她,“我说让你打个八折!”
林清清忙讪讪的“哦”了一声,沉思片刻道:“八折就八折,酒水除外,到时候你还得多叫点朋友来给我热场子。”
赵崎不知什么叫热场子,但也知道什么是多叫点人,忙不迭点点头。但当他看见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狡黠时,又觉得隐隐有点发冷。
桐花小院里没有人,隔着木门都能闻见里面散发出来的幽香,静悄悄的一片。
林清清静静的坐在树下的秋千上,阳光透过凌乱的树干,在她扬起的脸上洒下斑驳光影,一切都美的不真实。
“哇呀呀,青天白日入门盗窃还有没有王法了!”门外忽然响起一声怒吼,紧接着木门应声被飞踹而开。
一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