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毕饭,白之玉起身,“今日天气甚好,不如我带你逛逛园子,池塘里的荷花都开了,摘些莲蓬给你吃。”
“在你眼里,我就是实打实的一个吃货啊,刚吃完,又要带我去别的地方吃。”林清清暗暗笑,抚着肚皮道:“肚子都要撑爆了,吃饱喝足,我自要回去干活了。”
“我送你。”白之玉话音刚落,林清清忙拦着他,“我又不是不认路,遛着弯自己就回去了,你个大忙人还是赶快批示公文吧,我万万不敢再打扰。”
话罢,她就已经踱步走到门口,回头粲然一笑,与门外耀眼的阳光遥相辉映。
说是要回去工作,只怕佚名馆里还不得清净,她再次漫无目的的晃荡在太河城里。
不知不觉,面前横亘一座巍峨宽广的宅院,她心突的一跳,似想起这是哪里,猛然转身就想往回走,脚下却跟灌铅一般难以移开步伐。
她微微仰头,透过深宅大院的高墙,看向里面露出一层的角楼,威严肃穆的砖青色,冰冷的就像他的冷颜。
苦笑浮现在脸上,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让两人的现状变成这般,昔日温存话语在脑海里的记忆渐行渐远。
一个躲,避而不见的真正意义又在哪里,一个骗,骗自己说会放下,从此了无牵挂。
她真的很想冲进去,质问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若是不爱了,就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好聚好散,若是另有隐情,有什么事情不能共同面对。
可是,事实就是她既冲不进去,也没有主动声讨的勇气,毕竟赵匡堰不是李壮,强行逼问的结果她亦不屑知道。
七皇子府,书房内。
赵匡堰的眸光晦涩难懂,脸上似有压抑的情绪流露,“什么,你说她在门外?”
“是!”李骁抱拳,“林姑娘确在东南角的院墙之外!”
话声未落,赵匡堰早已大步流星而出,急急的往东南角走去,疾行的步伐生风,带起袍子微微摆动。
院内的人从未见过这样紧张慌乱的七皇子,不由愣神,纷纷低声议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角楼下,赵匡堰颤抖着的双手紧紧握拳,迈着沉重的步伐登上角楼,李骁紧随其后。
透过角楼小小的窗户,院墙外果然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女子娇俏的面庞轻仰,却没有往日俏皮生动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迷离的眼神和无奈的苦笑。
“是她!真的是她!”赵匡堰呢喃,手指轻轻抚上窗户,似是透过空气,温柔的抚摸在女子阴郁的脸庞上。
昔年回忆再次涌上心头,他受伤时她艰难扭动肥胖的身躯忙碌,她捡到兔子时脸上一闪而过狡黠的笑容,她稚嫩清澈的眸子看过来的时候,她微微害羞脸颊泛红的样子,她怒目而瞪却无可奈何的模样……
桃花林中桃花雨,七月七日倾盆雨,场景不断交替变化,他无法想象她是怎么经历过那个夜晚,又是怎么样度过这无数个日日夜夜。
而面前的女子已经不再是桃李镇里无忧无虑的姑娘,她脸上静静流淌着的有伤,即使在她说想家,轻耸着肩膀哭泣的夜晚也没有流露。
他带给她的,到底是多么深的伤害,他以为自己会忘记,可随着时间推移,那些记忆却好像刻进脑海,挥之不去。
他以为她会忘记,所以才托付白之玉要好好照顾她,带她去她想去的地方,脱离这个龙潭虎穴,在烟花三月的扬州漫步,时间终会治愈一切伤害。
可是,看见她,他就知道,她没有忘记,没有忘记昔日的种种爱情,更没有忘记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如同他一般。
心头一痛,赵匡堰右手握拳,抚上胸口,“是她,可也不是她了。”
李骁皱着眉头,“主子……”
赵匡堰挥手打断他的话,“不必说。”
“主子!”李骁不得不说,“皇后娘娘一直在撮合您和方小姐的婚事,若是让她知道您……后果不堪设想。”
低垂着头,赵匡堰闭眼缓缓道:“不会让她知道,更不会让别人知道,我会一直隐瞒下去。”
李骁为难的看他一眼,“可是您为什么又要为难自己呢,您若喜欢林姑娘,也可以在迎娶方小姐以后,接她入府做个侧妃,想来以方小姐的贤德大度,一定不会不应允的。”
“我不为难自己,就会为难她。”赵匡堰幽幽的目光看向窗外,“我曾对她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从前不曾变过,往后也不会变,我的心里……永远只有她。”
“可是皇后娘娘,还有凌家……”李骁欲言又止,一咬牙将剩下的话全盘托出,“凌家不会善罢甘休,皇后娘娘又怎么会看你娶一个民间女子。”
“她,一直都是我想娶的人。”赵匡堰回头定定的看向李骁,“但是,今生注定我要负她,娶不了她,我也绝不会娶别人,所有的罪责就让我来担吧。”
“主子,您何苦为难自己呢。”李骁焦急的直叹气。
“我爱她,自然要为她撑起一片天地。”赵匡堰再次把眸光投向窗外,院墙之外的那抹身影却已经没了踪影,“我自会替她安排好一切。”
“这就是您派白霜去保护她的理由?”李骁突想起一件事情,“其实早在回京的时候,您就算好了一切,让白霜去拖住她,只是您没想到她对您的执念会如此之深。”
“是。”赵匡堰缓缓长出一口气,“我既想到,又没有想到,不过以她的脾气,我早该知道她会追来的。可唯有推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