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去了多久,肩头突被一双温暖的手掌握住,林清清透过婆娑泪眼去看,白之玉正蹲在对面望着她。
她急忙把头重新塞回膝盖,吸溜着鼻涕嘟囔,“别看,丑……”
白之玉托住她的后脑勺,浅笑道:“你什么丑样子我没见过,先起来,墙上凉,别靠着。”
林清清胡乱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身子,神色颓然的看向远处阴暗,“他还是走了,什么都没有告诉我,就那么走了……”
“怎么?你这就颓废了?”白之玉替她抹干净泪痕,“这不是我认识的林清清,我认识的那个人,绝不会因为小小的挫折就放弃。”
林清清慌乱的朝他看过去,是啊,初入太河毫无线索,没钱还时常被人欺负的日子都能挺过去,怎么会在此时放弃?
“你说得对,林清清绝不会是这样。”她深吸一口气,目光中重现光彩,“既说了,要找到答案,那么不论前途多么艰难,我也要说到做到!”
白之玉轻轻点头,“祝你早日成功。”
她偏头瞪他,“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意告诉我真相?”
他轻声“嗯?”了一句,随即摇摇头,“你说的可是自己找到答案,我若告诉你,岂不是坏了你的誓言。”
林清清气的双手叉腰,却拿他无可奈何,好一个句句在理,无懈可击,唯有从其他方面突破了。
回到家中,雪儿正在庭院里练剑,英姿飒爽,皎洁的月光打在她的身上,更为她平添几分*肃穆。
趁着她微微喘息的空档,林清清立马手捧湿毛巾靠近,献殷勤道:“雪儿啊,累不累?渴不渴?冷不冷?喝口凉茶啊。”
雪儿狐疑的看她一眼,接过毛巾擦擦手,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什么话,你好好说。”
“你瞧瞧,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林清清娇嗔,斟满杯茶水递给她,“咱两好久可没促膝长谈过了,好姐妹应该互相关心的呀。”
雪儿举起茶杯牛饮而下,“我又没再说要你离开太河的事情,有什么好谈的?”
确实,两人上一次彻夜长谈已经过去很久,还是林清清为了让她不再提回桃李镇的事情,不得不将过往种种与她说清楚。
可那个时候,林清清还没有怀疑她的身份,如今想来疑点重重,就更得好好谈谈。
“咱两同住一个屋檐下,姐妹情深,能谈得话题可多着呢。”林清清坐到雪儿对面,意味深长的冲着她笑,“比如说,你为什么会武功,你又为何会出现在凤翔府的集市上,再比如说,你曾经对我说过哪些看似毫无逻辑的话。”
在她受伤的那个夜晚,雪儿曾经说过,这场相遇是命中注定,即使没有那日凤翔府的机会,也会有其他的事情出现,她跟着她,看似误打误撞,谁又能保证不是一场精心布置的安排。
林清清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回想过往种种,其实你早就在拖我入太河的后腿,世间哪有那么多不分东南西北的马车夫,即使在头几个月,你依然想劝我离开这里。”
“在我对你和盘托出以后,不知你是怎样的心理,再也没有对我提起,但我的一举一动,从来就没有脱离过你的视线,所以你才会在赵主厨想要欺负我的时候及时出现。”
“你上药的手法娴熟,告诉我因为父亲常年走镖会受伤,所以得心应手,懂些武功,也能说得过去。”她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但错就错在你太厉害,能把白之玉逼退,将门虎女的叶倾在你面前像只纸老虎,我实在无法相信,这都是你走镖的父亲教给你的。”
她微微摇头,似在脑海里搜寻蛛丝马迹,“其实你我的相遇,太过巧合,你对我的态度,更是难以理解,而你的功夫也不是江湖儿女的点到为止,注重形式,咄咄逼人,招招皆是杀气,更像是从兵戈铁马中走出来的……”
“不必说下去了。”雪儿脸上浮现浓重的阴郁,“不要在说下去……有人对我说你机灵古怪,让我千万留意,先开始,我只当你是个不谙世事的村姑,原来你竟然这么早就开始怀疑我……”
林清清轻笑,偏头看向她,“村姑也可以很聪明,有一点你说错了,我并没有那么早怀疑你,而是在你和叶倾僵持不下的时候,我才知道你很厉害,先前的一切不过是装给我看的。”
“事已至此,我没有什么好说。”雪儿紧抿双唇。
“但是……”林清清顿了顿,突然起身来到雪儿的身旁,握住她的手,“我从没有怀疑过你待我的真心,今夜说这些,不过也是为了从你口中得知真相。”
“你都知道什么?”雪儿心中骇然,身份暴露的颓败感涌向心头。
林清清握着她手的双手不断收紧,眼中是灼热的眸光,“我不知道的事情有许多,所以,我等你告诉我真相。”
雪儿苦笑,唯有真相不能说。
主上说过,这份保护任务没有任何限制,唯有不能让保护对象知道,所有的一切都要在暗中进行。
她不知道这个人对主上的重要性,凤翔府初次相遇,一番惊世骇俗的智者论惊到她,让她觉得这个人或许真有什么不凡之处,值得主上用心留意。
可往后的几个月里,这个人又时常做些呆滞可笑的举动,她渐渐为主上觉得不值,如此普通甚至还透着傻气的女子,一抓一大把。
直到那一夜,听见那些痛苦的呢喃,撕心裂肺的诉说,她隐约觉得故事里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