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脱臼,咳,只是扭到了,咳,不过走不了路了。”
少男说话间时不时地咳嗽,又时不时地皱眉。
酒久就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你这小女孩,挺有意思,这样都不哭。”那少年诚然说到。
如同受了刺激般,酒久开始抽鼻子,眼见就要开始嚎,少年害怕地抢了先说到:“别别别,别哭,哥哥背你,背你……”
自己低沉沙哑,都快破音的声音,少年又是皱眉。
说罢那碍事的剑鞘咻地隐了去。
酒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人隐藏武器,原来真有这种操作,惊得她止住了眼泪。
“你……”酒久指了指少年的手。
少年侧眼瞧了一眼,道:“不碍事。”
半跪在地上的少年拿起酒久脱下的那只鞋,道:“先别穿了,等消了肿再说吧。”
酒久搭着少年的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少年背过身,让她爬上自己的背。
酒久犹豫了一下。
“快点,我们要走了。”少年背着的手轻轻动了动,提醒她。
一个年少初成的少年,背着个八岁的小姑娘,在林子里穿梭。
因两人浑身都湿漉漉的,少年找了块地方暂且待下,生了一堆篝火,烘烤衣裳。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酒久嘟囔着,凑了过去,已经初秋,又是在这里的密林深处,空气凉飕飕不止,还刚从水里出来,身上冷的打紧。
少年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不咸不淡。
“你几岁的孩子?”少年开口问到。
“八岁。”迎着少年的视线,酒久明晃晃地答,笑得灿烂。
到了这换牙的年纪,如今酒久的门牙少了一颗,这么一笑,模样滑稽又可爱,明明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少年盯着那漏风的门牙看了一眼,喃喃道:“怎么这么重……”
酒久的嘴角僵了僵。说一个八岁的小女孩重?
你怕是有问题哦。
明明是你没有力气!酒久心中反驳,刚想发作,却瞟见少年手臂的伤处,只是极为随意地用扯下的衣襟包扎了一下。
罢了,怎么说,也是这个少年救了她。
“大概是因为,我身上绑了秤砣吧。”酒久呵呵干笑,淡淡道。
少年的嘴角微微抽搐。
酒久捧起下巴,盯着眼前救了他的少年。
“你多大啦?叫什么名字?”酒久笑得一脸天真。
“嗯?”少年用一根树叉子天着火堆,随意地应了一声。
“救命恩人嘛,总是要铭记在心的。”酒久再补一个笑脸。
少年停下了动作,瞟了酒久一眼,亦笑了笑。
“叫....墨离。”
“真是文艺的名字,我叫...璃茉,请多指教。”
“......”
“唉,我真叫这个名字,苏璃茉,琉璃的璃,茉莉的茉,不是墨离的墨哦...你呢,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啊?你姓墨吗?墨水的墨?”酒久将脸凑过去,笑着说。
“你这小娃……”
“快说。”
“多少岁?”
“十三。”
酒久捂着嘴笑了笑,十三岁,怪不得声音哑得奇怪,原来是正在长身体呀。前两年,崭哥哥变声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和平常相比,连话都少说了。
自称墨离的少年见到酒久笑,好奇道:“有什么好笑的?”
酒久捧着脸看他:“因为墨离哥哥好可爱呀。”
墨离征了征:“你说话好奇怪。”
酒久没有理会他,伸手往火堆靠了靠,见自己身上的衣裳还湿着,索性脱了外衣烘烤。
瞟了一眼墨离,发现他有些神思不解。
酒久一开始还没有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只是自顾自地烤着衣裳,等她发现气氛不对时候,猛然怔住。
完蛋。
昨天,崭哥哥还刚跟她说完,男女八岁不同席,今天,她就在一个陌生的男性面脱去了外衣,虽然,她现在只是一个八岁孩子的身躯,虽然,她只除去了最外面的一层,虽然,这具身体没发育也没什么可露的,虽然,这在她原世界不算什么,虽然,这个十三岁的少年在她眼里还只是一个孩子,但...
在这个世界的背景下,她是不是错大了,会不会给这个孩子留下不可磨灭的童年阴影?
毕竟,她又不是学古的,不知道这半玄幻半封建的社会到底是怎样看待男女有别的,而且,有些书里,又说以前的孩子早熟...
怎么办?
百思不得对策,酒久只得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烘衣裳。
一直坐在身边的少年抖了抖自己的衣衫,穿上,起了身,往外走了几步,顿住,回头说了一句:“我去找点吃的。”
墨离没走多远,一边走,一边沿途刻下一个异形记号,此时,他的父亲,应该正在寻找他的踪迹。
他们刚才被水冲到了下游,若是要回到原处,少不了要一番折腾,他倒是没有关系,只是这个小女孩看起来很是娇气,身体或许会支撑不住。
他揉了揉发疼的手臂,真是想不到,有一天,他还会被狼咬伤,毕竟,当年父亲为了锻炼他,将年仅五岁的他扔进了狼群中,他都毫发无伤地回来了。
墨离回去的时候,酒久已经穿好了衣裳。
酒久一眼就发现了墨离手里手中里拎着的兔子,顿时双眼大放神采,几乎是用扑地扑了过来,将兔子抢了去。
“你怎么揪它的耳朵呀,会痛的!”
墨离一脸漠然地望了望捧在怀里的水果,再看看那只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