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此时,一把长柄铁刀就向自己的胸前捅来,耶律休哥脑子是懵的,身体立刻一侧,胸口“哐”地一声被撞得气闷,但侧身后形成的斜面让铁刃无法借力,贴着盔甲“哗哗”一下滑到后面。
但片刻后,一脚就对着他的腹部踹了过来。耶律休哥被猛力踹得仰翻在地,一个马脸大汉随即跳将上来,一脚踏在他的手上,一阵剧痛传来。
耶律休哥咬着牙愣是哼都没哼一声,凶狠地瞪眼看那汉子。却是一个马脸大汉,一脸凶狠之色,也瞪着他。
马脸大汉丢掉手里的长柄铁刀,从腰间拔出一把剑来。上前一把扯掉了耶律休哥头上的头盔,又将他秃顶四周的头发用力一抓扯。耶律休哥又痛又恼,已经没法反抗了,他“呗”一口将血水唾沫吐到了马脸大汉的脸上!
“操|你|娘!”马脸大汉骂了一声,左手拽着耶律休哥的头发,右手提起剑猛地向他的脖子刺来。耶律休哥咬牙闭上眼睛,等着了却一切。
不料脖子上一痛,马脸汉子的剑没刺下去,却松开了手道:“抓活的回去好祭三弟。”
耶律休哥顿时被一群汉子按住,不由分说被绑了起来。
这时辽军残兵完全失去抵抗,一些人跪伏在地,高举双手又爬下去作拜,大声讨饶。那周军却杀红了眼,见人就捅。人群里简直如同修罗场,周军士卒疯了一样,到处都在按着辽军乱砍乱刺,绝|望的惨叫惨不忍闻。
耶律休哥被绑在一匹马上带走,很快回到了起先的战场上。
此时太阳已经下山,天空中残留着一片橙红的云霞,如同是血污。此时的场面更加恐怖,到处都是尸体,有些地方尸体都堆|起来了!
狼藉的战场上,乱兵早已不再是拼杀,完全是屠|杀!一些部落军下马器械投降,却被周军骑兵当作牲口一样砍|杀,追得到处乱跑。
“哇哇……”尸体堆里,一个辽军士卒背上插满了箭羽,正在一面仰头大哭,一面在恐怖的血泊中爬。一个周兵策马乱跑过来,竟然又调头勒住战马,跳下来跑到那大哭的辽军跟前,一手按着他的脑袋,一手高高扬起铁剑,“喀!喀……”那血被不断挥起的铁剑甩得当空飞溅,与天上的云彩化作一体。
黯淡的大地上,一队人马的黑影呼啸横奔,那些骑兵仿佛商量好的一般一起拉弓,“啪啪啪……”不远处一个奔跑的人背上立刻像长了一堆刺,向前扑倒在地。
“啊……”耶律休哥对着天边,忽然仰头嘶声嚎叫。
眼睛里的眼泪顺着血水流淌了一脸,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现在,十八层地狱的恐怖痛苦也莫不过此!
“啊……”他再次大喊,声音带着沙哑,如同掉进了陷阱的猛兽,愤怒与绝望的嘶吼听得瘆人!
这些百战辽军精锐,曾经驰骋草原的勇士,此刻在异乡被人屠|杀,尸骨遍地。而这一切,耶律休哥自知难以推卸责任!数万人一天之间变成亡鬼,耶律休哥比死要难受一万倍。
他披头散发,双臂反绑,浑身都在颤|抖,忽然从马上摔了下去。众看押的周军骑兵立刻将其围住。耶律休哥没跑,却是跪在地上,面对着尸山血海,仰着头大张着嘴已经喊不出声音来,那样子就仿佛一只离了水垂死的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