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在青州留了一日,第二天一早班师回朝,郑太医年事已高,骑不得马,和暮江虞一起坐在马车中。暮江虞想骑江雪,却不愿见到楚温沨,两者对比一下,乖乖进了马车。
江雪跟在马车旁边,赤霞也就跟在马车旁边,楚温沨一身黑甲,袍上金龙威风凛凛,骑在赤霞身上。林骁吊着一条手臂,跟在后边,圣上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为了皇后可是用心良苦,只是而今让皇后开窍难了。
行了不到一半就迎来了绵绵春雨,楚温沨白日淋雨,晚上凉水冲身,也不盖被子,连着五天终于病倒了。柳潜渊要大军停下修整,等他伤寒好了再走,被楚温沨制止了。
林骁林垣明白的很,心里一阵无语,圣上这是苦肉计都使出来了?这才走多久也太迫不及待了吧,圣上可是万金之躯,装装病就好了,娘娘还能赶他出来不成,非得折腾成真病。
“四王叛乱,京里人心惶惶,圣上是该早日回去,免得夜长梦多,不是有辆马车,圣上去车里休息吧。”林骁提议道,“圣上怎可如此委屈。”“圣上何时在意过这些,否则也不会御驾亲征。”
“马车不是已经有两位太医了?”“那就先出来一个,圣上龙体康复了再回去,我看就郑太医吧,别婆婆妈妈了。”林骁打断柳潜渊的话,喊人把郑太医叫出来,扶立在一旁的楚温沨进了马车,把熬好的药端了进去。
“走吧,圣上中毒亏了身体,否则这点雨哪会伤寒,早点回京也好补补。”柳潜渊手一挥,大军继续前进。余骏德眯起眸子,皇上如何看也不像是尚有亏损的样子,只是那毒他也清楚,只能是皇上硬抗着,而今淋了雨才显出来。
他想不到暮江虞在河泉给他吃了药,只一小瓶便足以弥补他数年才能补回的亏损,更想不到楚温沨会自虐五天,如此荒唐。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对,“为何不是暮太医出来?”
“郑太医虽年纪大了点,也是个男人,让个女人跟着苦行军,传出去让人笑话。”余骏德看了眼马车,点头算是同意了。林骁舒口气,他可是为圣上操碎了心,大婚时一定要敲诈一笔。
暮江虞一路安安静静,翻着医书,郑太医几次与她搭话她也没有理睬,过了几天也就放弃了,他们总归是灭了人家的国,换谁心里也有气。今日大军突然停下,郑太医被人喊了下去,然后她就看到楚温沨那张脸。
她想下去拉住郑太医,以后他问什么她就答,也可以给他讲一路的医术,只希望他回来。楚温沨看着她的神情,就能想象她在想什么,拽着她的手把她拉到怀里,趴在她耳边,“我病了,病好之前只有我们。”
暮江虞挣扎不过,只能被他抱着,耳侧是他炽热的气息,他的手和额头热的烫人,还是这么没用,淋点雨就病倒了。楚温沨亲亲她耳垂,惹得她轻颤一下,歪着头躲开他。
楚温沨在她耳边轻呵一声,低哑的声音和炽热的气息陡然放大,充斥在她脑子里。“陪我睡会。”车厢里固定着两根长长的板凳,暮江虞这些日子一直坐着,车厢里有个陌生男人,她也不敢放肆,只能浅浅的倚着车厢壁。
现在窝在他怀里,他斜坐着,修长的腿搭在对面的板凳上,她整个人都在他身上,身下是他温热的胸膛,说不出的舒服,有一瞬间觉得他只是林胥。暮江虞驱走了眼里是酸涩,“吃药。”
“不吃,吃了就抱不到江儿了。”楚温沨埋在她发间嗅了口,亲亲她额头,“睡吧。”暮江虞不想睡在他身上,动啊动,动作越来越轻,睡了过去,楚温沨身上太暖和,她疲惫的身体像找到了归宿。
听着她平缓的呼吸,楚温沨睁了眼,轻轻抬起身,脱了披风给她盖上,捏捏她鼻尖,不枉他怕她辛苦,扔了脸皮与骄傲,折腾这么些天,抱着她沉沉睡去。
暮江虞醒来已经是深夜了,她很久没有睡的这么安稳,上次……也是他强行抱着她。她愤愤的从他身上起来,果然还是动不了,他睡着了也不会松开她。
手下的温度不似平时那么温,烫的灼手,她纠结了会抬手摸摸他额头,烫的缩了手。咬着唇去拿旁边的药碗,碗壁冰凉。她没了办法,趴在他胸上看着他冷硬的脸,还是笑起来好看。
她不由自主的摸上楚温沨的面孔,从眼睛到嘴唇,摸到他唇时像被刺到了猛的缩回手,气汹汹的咬住他下巴,留了两行不深不浅的牙印。楚温沨睡的很沉,隐约间觉得下巴有东西,伸手按住,又睡了过去。
暮江虞被他按住头伏在他胸上,抬也抬不起,乱七八糟想着又睡了。再醒来的时候楚温沨已经醒了,还是昨天的姿势抱着她,手里拿着折子在看。
见她醒了垂头亲她,“吃早膳?”暮江虞搂着他蹭了蹭,他舒服的让她不想离开,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蓦的直起身,也不看他,冷着脸从他身上起来,跳下车。
楚温沨扔了折子,抱臂看着她,好一会低低笑了起来。林骁见暮江虞下车时,心里了然,他去送了两次饭,两次皇后都被圣上抱在怀里睡的深沉,起来肯定恼羞成怒了。
她磨磨蹭蹭不想上车,不得不走的时候才慢慢悠悠的上去,刚踏进去就被拉着手扯进怀里。她气着瞪他,想说你不要再碰我了,我不想见你也不想跟你接触,口张开就被喂了块甜糕。
她简直不想理他!反正也挣不开索性死死抱着他,闭着眼不看他,让他再抬起她的头!楚温